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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不过是被拖着而已。
他很清楚,罗不辞不会攻城,其后武思惟带领的那些疑兵,也不过是故作声势,让他不敢轻易出城罢了。
他当然不会出城,为了高顺与冀北义军硬拼,平白消耗自己的兵力,尤其是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他可没这么傻。
他在等,等高顺那边的战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如此,两军就这么相峙,城下不撤,城上不出,一天两次对垒,却不发一箭,眨眼便过三日。
而另一边,蓟州城下,却满地哀嚎。
龙骧军列阵于东,玄龟军列阵于北,投石机昼夜不息,巨石划破长空,砸得城垛缺口累累。
床弩发射的踏橛箭粗如儿臂,钉入城墙半尺,为攻城死士搭出攀爬之路。
几处城门前,撞车裹铜,二十人一组,喊着号子撞击城门,每撞一下,城门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声声沉闷巨响,不停地响彻战场。
而以撞车为中心,向两侧延伸至两处城墙拐角,云梯、飞桥、吕公车如蚁附膻,前赴后继。
城头同样一片沸腾,盾墙竖起,长枪攒刺,沸油泼下,滚木礌石不断砸落。
血雾与嘶吼,已经在此飘荡了两个昼夜,却还在继续。
第三日一早,太阳还没升透,天色青灰,像一池冻住的铅水。
城墙残破处冒出的硝烟,在冷空气中凝成一条不动的黑柱,碎石、断箭、碎肉,被霜黏在地上,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
东墙五里之外,一座临时望楼上,四道人影,在朝阳下站得笔直。
赫连良平手里紧握着那一张“渔阳十三县布防图”,目光却死死凝视着城墙上那道昨夜里新撞开、现在还未来得及被修补的缺口。
缺口边缘,砖石犬牙交错,像一张被撕开的大嘴,而嘴的内壁,还挂着半截守军的胳膊,血正顺着砖缝不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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