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霆不死心地用自己的头抵着余庆的头。
可是在逐渐感受到余庆身体散发的阵阵凉意,他的心头也一片冰凉。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从浓密的睫羽间滴下一滴泪来。
圆润的泪滴攀不住浓密的睫羽,摔落在地上,化为无状水迹。
他哑声道:“余庆和我自小形影不离,如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每次他被迁怒挨罚之时,他都故作轻松地说,这样皮肉更厚实。
孔怡翠跪坐在赵霆的身旁,眸底弥漫着仇恨的火苗,她低低喃喃地道:“也就是说,今天我们这一劫,都是长公主的功劳了……”
“曾经她对我严格,我只以为她身为皇室长公主,那是自小被深入骨髓的教导所致。
我只以为她是想以身作则,想要为女子之表率和典范。”
“即使是她对我起了杀机起,我也想着她身为一个母亲,是为脸面,所以才容不下我的。”
“我想既然如此,那我离开,她也可以对外制造出我发生意外的假象,亦或是我想不开自尽随便如何说都好……”
“可是,我错了,是我将她的格局想得太高了!她完全是要对我赶尽杀绝啊!
所以,她追到清南,这是要与我不死不休呵!”
“赵霆,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我现在可以坦白告诉你,我与你的母亲此生水火不容!”
赵霆唇瓣蠕动,想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大当家等山贼们已然商量好了细节和对策。
呼啦一下起身,有人提了大刀,有人提了长枪的当先跑了出去。
随即有人提起赵霆和孔怡翠以及无为道人便往外走去。
……
天色蒙蒙亮,山林里晨雾缭绕,暗影重重,像极了地府鬼蜮。
但却并不能妨碍双方互通消息。
裴梓隽只带了予欢和临安和如白以及二当家而已,他们就站在山寨前的半山腰处。
正是予欢和怡翠昨日下牛车左侧那条不甚明显的山路上。
大当家这边提出明确的要求,只许裴梓隽一人前去指定地点交换人质。
并且还要付上厚重的赎金的同时,裴指挥还要以自己的身份发誓,同时写下保证书,不伤他们性命。
还有,要裴梓隽写下青南山寨的人都是维护一方平安的江湖义士的布告,张贴于清南城。
否则,这场交换人质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