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秀公主两眼圆睁着，看着南凉文帝，心底深处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
其实，她是知道这一点的。
周天启对她山盟海誓，确实让她沉迷其中。
但是，她深知周天启是抱有目的，也是想利用她。
只是，她坚持认为，周天启对她是真心的。
利用她和真心，有时候并无冲突。
现在，听了文帝的话，让得她突然之间，原本被甜言蜜语蒙蔽的双眼，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利用她和真心并没有冲突，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周天启才有真心。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所以，她对周天启没有利用价值了，也就没有真心了。
文帝看德秀公主似乎有所醒悟的样子，亲自站了起来，走过去把她扶起，轻拍着她的手，温声说，“德秀，你是朕最得意的孩子，虽然身为女子，聪明才智却远在男子之上，你的兄弟们，没有一个能与你相提并论。”
“要不是南凉没有女帝的做法，朕一定把你当作储君来培养，朕不希望你做傻事，好好在这里陪朕，陪着南凉朝廷走完最后一程。”
德秀公主听到文帝这话，心中陡地一惊，错愕地看着文帝，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
文帝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他的最后一程？
文帝见德秀公主起疑，握住德秀公主的手，笑着说，“孩子，你放心吧，汐国的劝降书上不是说了，上至皇族，下至士卒，都能既往不咎吗？”
“他们不会要朕性命的，因为他们太强了，朕活着也威胁不到他们，而且，在天奉城与京城之战中，朕以百姓为盾牌，大失民望，除了少数死忠之士，已没有了民意基础。”
德秀公主也是这样认为的，林水汐和萧昊既然说出全部既往不咎，那就会信守承诺。
如今的文帝，也确实很难对汐国造成什么大的风险。
文帝将德秀公主拉回到桌边，让她坐下，“咱们一家人，先不管别的了，好好吃一顿团圆饭吧！”
说到团圆二字，文帝环顾一圈，自己宠爱的妃嫔，各个皇子都在了。
唯独少了一个藏德豪，他的二皇儿！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酒杯，对着自己一桌的人，笑着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也许，在过去发生过很多事情，有些还是不愉快的，但是，朕还是要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