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眸看过来,“什么?”
刚醒的嗓音微哑,沙沙的,听得他耳朵有些痒,他顿了顿才说,“昨晚……”
“我瘫痪了,你希望怎样?”她淡淡地收回视线,“你先去洗漱吧。”
季雪诚止住了出口的话,抓了抓头发,下床进入卫生间。
镜子里的男人神色郁郁,拿着剃刀刮着下巴的胡子。
手指摸了摸上次被她指甲划破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痕迹。
弄伤的第二天,他清楚地看到公司员工们诧异的眼神。
恐怕所有人都在想他脸上怎么会有伤呢?
他只说刮胡子不小心,所有人都了然了,一副原来是这样的神情。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这些注视他的人未必有恶意,但实实在在地把他放在高台上瞻仰了。
妈妈说他处在这样的位置,必然成为众人仰慕的对象。
众人仰慕的对象……没有她……
不,她不一样,她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仰慕呢?
放下剃刀,季雪诚开了水龙头,掬了把水,泼到下巴。
她该倾慕他,不是仰慕。但其实无论哪种,他都想要。
或者说,曾经得到过,又失去了。
他呼出一口气,到底是得到过失去了比较好,还是从来没得到过更好?
镜子里的人嗤笑,他干嘛要做这样的比较?
他该做的就是攫取她的心,这是早想好了的,没什么可动摇。
关了水龙头,他抬头再看镜子。
镜子里的人神情爽朗了些,不过眼里的阴郁依旧盘旋。
他闭上眼,再睁开,阴郁一扫而空,只有平静。
这样就好,保持自己的形象,不露出破绽,就不会失败。
拉开卫生间门的瞬间,季雪诚忽地想如果在她面前露出破绽,会不会得到她的怜惜?
情感的战场和商场不同,他该换个策略不是吗?
眼眸亮了一瞬,或许他是该试试。
季雪诚转入房间,发现房间里没人。
才要出房间找她,房门开了,小陈推着她进来。
“你去哪里了?”季雪诚顺手拉过轮椅,最后取代了小陈的位置。
“洗漱,我去了客房洗漱。”凌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那么多房间,为什么要等这一个?
季雪诚调转轮椅的方向,“那我们吃早饭吧。你从来没有陪我吃过早饭。”
凌涟诧异地抬头看季雪诚,“在别墅,不是天天一起吃早饭吗?”
“我是说单独两人,那时候爸妈也在。”季雪诚示意呆愣在一边的小陈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