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白婳祎闺阁。
铜镜映出娇颜如画。
白婳祎指尖轻抚过光洁无瑕的脸颊,唇边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前些时日恼人的红斑已尽褪,重拾往日荣光。
想到此刻,那碍眼的苏蔓蔓想必已在黄泉路上,她心中便如饮甘霖,畅快无比。
婢女雪莹察言观色,适时奉承:“姑娘肌肤胜雪,气色愈发明艳。明日……可要去瑾王府探望殿下?此刻殿下受罚,正是心绪低沉之时,姑娘若雪中送炭,殿下定会铭记于心。”
白婳祎指尖缠绕一缕青丝,略作沉吟:“陛下震怒未消,此时前去,岂非引火烧身?”
“姑娘此言差矣,”雪莹压低声音,循循善诱,“利弊相权,您是更忧心陛下微词,还是更想牢牢抓住瑾王殿下的心?”
答案不言而喻。
白婳祎眸光一凝,断然道:“备礼!明日便去。”
她要的,从来都是夜枳哥哥的心,从小便是。
为此,她扫清一切障碍,尤其是苏蔓蔓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还试图入夜枳哥哥的眼,她绝对容不下。
“影阁可有消息?”她随口问,随即又慵懒地摆摆手,“罢了,必是成了。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说。”
“影阁”出手,从未失手。
苏蔓蔓必死无疑。
她只需养好这副皮囊,静待母仪天下之日。
她缓缓起身,手搭着雪莹的手臂,莲步轻移,款款走向锦榻。
“姑娘!姑娘!”急促的呼唤撕裂了宁静。
门外婢女声音惶急:“老爷有命,请姑娘速去书房!”
白婳祎脚步一顿,心湖却泛起更大的涟漪。
来了!
定是孤鸿事成!
苏蔓蔓毙命,祈王夜墨岂肯善罢甘休?
此刻京城怕是已乱作一团,巡防营、大理寺倾巢而出,徒劳无功!
那帮酒囊饭袋,如何抓得住神出鬼没的“影阁”杀手?
待祈王动用私兵,闹得满城风雨,惊动圣驾,她早已备好的“浣月国细作行刺未遂,迁怒王妃”的说辞便可顺水推舟。
此事,她不怕祈王闹。
其一,她可以除掉眼中钉。
其二,陛下其实不喜苏蔓蔓,迫于无奈赐婚给祈王殿下。苏蔓蔓一死,她若鼓动人在其中插言,祈王夜墨那多疑的性子,说不定会怀疑是陛下出手。
只要挑拨父子成仇结怨,这太子之位,这天下,往后还是夜枳哥哥的。
一箭双雕:既除眼中钉,又能离间天家父子!
夜枳哥哥知晓,定会赞她智计无双。
至于父亲……
令牌是偷用了,怒火在所难免,但待事成论功,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更衣!”她语带轻快,眉梢眼角俱是压不住的得意。
在雪莹服侍下重新披上华裳,步履轻盈,宛如奔赴一场盛宴,朝着父亲的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