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这句“岂能当真”,话音未落,“轰隆!”,一声沉闷的惊雷毫无征兆地炸响!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际,瞬间被浓墨般的乌云吞噬!
狂风骤起,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天色阴沉得如同锅底,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仿佛老天爷真的在酝酿着某种恐怖的宣泄。
“天谴!此乃天谴之兆啊!陛下!”
盐官们如同抓住了最有力的证据,声音更加高亢尖锐,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颤音,“白鹿乃国之祥瑞!如今鹿王被杀,群鹿悲鸣离去,国运动摇,天象示警!”
“陛下!若不严惩祈王,大乾必遭滔天之祸!请陛下速速决断,以安社稷!”
“请陛下严惩祈王,以安社稷!”
群臣在盐官的带动下,齐声高呼,声浪几乎要掀翻营帐顶棚。
无数道目光,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冷漠、或逼迫,都聚焦在夜墨和面沉如水的大乾帝身上。
大乾帝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疼爱夜墨,甚至视其为继承人。但“动摇国运”这四个字,如同泰山压顶,是任何帝王都无法承受之重。
他眼中挣扎痛苦之色一闪而过,最终被冰冷的帝王威严覆盖。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沉重的杀伐决断,缓缓响起:
“祈王夜墨,射杀祥瑞白鹿,罪……”
就在那个“罪”字即将落定,决定夜墨命运的千钧一发之际,猎场边缘,传来震天的惊呼和骚动!
“天啊!快看!白鹿!好多白鹿!”
“不止一头!是一群!它们跑出来了!”
帐内所有人,包括盛怒中的大乾帝和绝望的萧贵妃,都被这惊天逆转吸引,纷纷冲出营帐。
只见远处的林间空地上,十几头通体雪白、姿态优雅的“白鹿”正惊慌失措地奔逃而出,它们似乎被营地的人声惊动,不安地踩踏着地面。
“这……这怎么可能?”
众人目瞪口呆。
白鹿极其罕见,百年难遇一头,怎会成群出现?
大乾帝的怒火凝固在脸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夜枳脸上的悲悯瞬间僵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萧贵妃紧紧攥着苏蔓蔓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那群“白鹿”奔至先前那只死鹿附近,纷纷停下脚步,朝着同伴的尸体发出低沉悲戚的呜咽,声音在压抑的空气中回荡,更添几分诡异。
呜咽过后,它们仿佛受到了更大的惊吓,猛地调转方向,向着密林深处仓皇逃去。
又被禁卫军轰赶而来。
“陛下!您看到了吗?”
一名老臣扑通跪倒,声音带着哭腔,“殿下射杀的根本不是普通的祥瑞白鹿,那是鹿王啊!鹿王一死,群鹿悲鸣离去,这是大凶之兆!大乾国运危矣啊!陛下!”
此言一出,刚刚因鹿群出现而有所缓和的氛围瞬间再次降至冰点!
杀死一头白鹿或许还能说是意外,但杀死象征统治的“鹿王”,导致群鹿悲鸣离去,这意义完全不同!
大乾帝的脸色由惊疑转为铁青,比刚才更加难看。
夜枳心中暗喜,这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