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夫疑心顿起,辗转难眠,继而愤慨,决意上京寻苏廷贵当面对质。岂料一去,杳无音信。”
“有人曾言,在城南荒院见过他。多年来,老妪一直在彼处苦寻,直至今日见到尸骸,方得确认!”
众人闻言,尽皆骇然!
此案竟还牵扯出科举舞弊这等滔天大罪!
严文正一听,朗声大笑,快意非常:“苏廷贵!本侯这些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以那篇文采斐然、博得榜眼的策论,入朝为官者,怎会如此平庸无能,言行不一?原来那锦绣文章,竟是剽窃而来!”
一直跪在角落、默不作声的王莽,眼见主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身为奴仆,恐难逃一死。
为搏一线生机,他猛地一头磕在地上,嘶声喊道:“禀告大人!柳姨娘还曾策划了国公府的投毒案!她指使小的,给林氏贺礼《松鹤图》上撒毒!小的被逼无奈,只得应下!”
“只是那日,小的被人打晕,未能得手,反让旁人抢了先机!”
“哪曾想,事后柳姨娘翻脸无情,竟派人追杀小的灭口!”
“小的实属冤枉,被迫胁从啊!”
他竭力为自己申辩,企图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
严文正见状,抚掌大笑:“苏廷贵!你所犯之罪,天地难容!要下地狱,本侯陪你同去!”
苏廷贵连遭重击,已然麻木。
他跪在地上,再无半分挣扎辩解的气力,只是双目空洞,口中喃喃低语,如同梦呓:“完了…全完了…”
“大人!”
苏蔓蔓倏然屈膝,重重叩首于冰冷石砖,脊梁却挺得笔直如松,“小女死里逃生,感念天恩。然此等父亲,此等苏府,与小女只有血海深仇,绝无半分情义!其虐杀亲女之罪,昭然若揭!”
“此等污秽之地,小女一刻不愿多留!此等禽兽之人,不配为人父!今日……”
她侧首,目光如淬毒的冰锥,刺向狼狈嘶吼的苏廷贵,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小女苏蔓蔓,恳请与苏廷贵,断——绝——父——女——亲——缘!自此,恩断义绝,死生无关!”
说着,她将早已备好的断亲书自袖中取出,高举呈上。
“断亲?哈哈哈哈……”
苏廷贵骤然爆发出癫狂大笑,如夜枭啼血:“‘孝道’乃百善之首!你先是忤逆告父,再行断亲之举!‘十恶’重罪,你已犯其二!以为断亲便能逍遥法外?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