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虔婆将这沾着我爹娘血的镯子,当宝贝一样戴在手上十几年!从未离身!”
早有兵士上前,接过那沉重的锦盒,当众打开。
那温润的破碎玉镯碎片在森严的公堂上,反射着冰冷的光,刺痛了在场每一位官员的眼睛。
曹大人目光如电,射向一直静立的苏蔓蔓:“苏大姑娘,柳姨娘所言,及这玉镯之事,是否属实?”
苏蔓蔓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苏蔓蔓——!”
苏廷贵如同濒死的野兽,爆发出绝望的咆哮。
他双目赤红,死死瞪着女儿,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你想清楚了?”
“大乾律法铁律!子女告发父母,乃‘十恶不赦’重罪中的‘不孝’!”
“你当真要为了几个死人,将生身父亲、祖母,将整个苏家满门,都拖进地狱吗?!你这是自绝于天下!”
这已是最赤裸、最恶毒的威胁,妄图用孝道和家族存亡勒住她的喉咙。
“对!对!”钱老夫人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浑浊的眼睛射出怨毒的光,尖声附和,“你这不孝女!忘恩负义!败坏门风!妇德尽丧!”
“你若敢诬告亲长,这天下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
“哪家高门大户敢娶你这等蛇蝎毒妇!”
“你这一生一世,都将被万人唾弃,永世不得翻身!”恶毒的诅咒如同毒液喷溅。
“放肆——!”
惊堂木如惊雷炸响!
曹大人须发皆张,怒喝道:“咆哮公堂,威胁证人,罪加一等!再敢妄言,立杖三十!”
威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瞬间压下了所有噪音。
大堂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苏蔓蔓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形容狼狈、眼神怨毒的“祖母”和“父亲”,一股彻骨的悲凉,如同万年寒冰,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血脉相连?何其讽刺!何其肮脏!
她抬起头,背脊挺得笔直,如傲雪寒梅。
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