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夫人一听此话,喜笑颜开,“现在就去挑,偷偷送来,莫要被柳姨娘发现,又要发癫。”
“行。”
他一出门,便召来张管家,如此这般叮嘱一番。
身心俱疲的人,站在院子两个长廊交汇的路口,不知该往哪里去。
兰馨苑,柳姨娘看他的眼神,似仇人般,他根本不受待见。
娘这边,犯下大错尚不知错,整日倚老卖老,哭哭啼啼。
他站了许久,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远远的,书房的门半开着。
苏廷贵蹙眉,心绪烦躁。
他叮嘱过,他的书房不可随意进出。
平日里,唯有他在时,书房的门才能开。
今日,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进了他的书房,将门半敞着。
朝堂上,他受气。
回府,三个女人围着他,各个给他气受。
如今,连苏府的奴才也敢给他气受。
憋闷在胸口那些无处发泄的怒气,一下子涌出来。
他一脚踹开门扉,疾步而入,怒喝道:“哪个狗崽子敢进本老爷书房?”
“咚!”
还没看清屋内的情景,门边黑影一闪,他胸口上挨了一脚,重重摔在地上。
“谁,来人……”苏廷贵昏头昏脑,从地上爬起来,喊叫人。
一眼看清踢他的人,乃是祈王贴身护卫追风。
“苏大人是想让所有人,看到你的狼狈样吗?”一道熟悉的阴冷的声音传来。
苏廷贵转过头,喊叫声戛然而止。
他循声望去,书房南面靠窗处,一人望着窗外,负手而立。
一身玄色锦袍,黑发如墨,缓缓转过身来。
眉目如刀,眼神似箭,那张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面容上,拢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威压。
“祈……王……殿……殿……下……”
苏廷贵嘴唇哆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适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畏惧。
“不知祈王殿下突然造访,请殿下饶恕臣的口无遮拦。”
“你确实挺口无遮拦的。”
夜墨神色冰冷,语气更加寒,“将本殿下称为狗仔子,那么当今皇上,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