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她见他使用的砚台简陋,特意去将军府的私库中,寻了好久,寻到这个端砚。
当初,大哥对这个端砚喜欢的紧,她央求大哥好久,才求了来。
为了寄托自己的殷殷希望,她亲自让人描了花样,自己用刻刀,一刀刀在砚台的边缘磨出祥云与荷叶的图案。
尖锐的刻刀磨破了她刺绣的细嫩手指,她丝毫不在乎,一切做得心甘情愿。
真是可笑啊!
如今拿在手心中的砚台,沉甸甸,菱角硌在手心,依旧很疼。
那时,他允诺给她全京师最体面的生活,如今这方砚台成为她那段情,最可笑的见证者。
“苏廷贵,我们既已和离,那么那些年我送给你的东西,我要全部收回。”
林氏神色冷清,“这砚台是我的。”
她将砚台递给桃红,“收起来。”
桃红将砚台往箱中一放,便要关,被苏廷贵一把挡住了。
他脸色铁青,“林氏,你非要将事情做得如此绝?”
“苏大人怎么了?”林氏神色更淡了,“难道苏大人不舍得这些物件,想要贪墨?”
“你……”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她站在屋檐下,地势上比苏廷贵高半个头,声音浅浅,没有一丝温度:“既已和离,没有往日情分。那些代表情分的东西,自然要全部收回。”
“好,砚台你收回去,我认。”
苏廷贵提高用量,“你将老夫人那里的茶盏收回去何意?你又不用,她用了那么多年,早已习惯,为何不让她继续用?”
“用了多年,用着顺心,便该让她用?”林氏重复着他的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她用过的东西,我是不会用。”
“你不用,你便留给母亲。她年事已高,能活几年,莫要再折腾她了。”
“母亲?”林氏呵呵呵笑着:“我们没有关系,她是谁的母亲?”
“那些东西,我会放到拍卖行拍卖,你若爱母,便去拍卖行拍下来。”她眼神更淡了,“想孝顺你的母亲,用你的银钱去尽孝心。”
“你……”苏廷贵仿佛看到怪物般,“你如今怎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林氏再不想搭话,吩咐道:“快点收拾,我们还要赶去将军府吃午膳。”
“是!”
婢女小厮们一听,手底下更加麻利。
林氏再不看苏廷贵一眼,径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