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时,裴度的脸便像是煮熟的虾子,身体僵硬地挪动远离。
“不好。”他回绝得干脆。
江烬霜便会不太高兴地瘪瘪嘴,又自顾自地品鉴一番那幅画,指着画上的小人儿,认真道:“但是这幅画看上去很有趣。”
她对这种事看得坦荡,甚至近乎好学。
裴度拧眉,只是略略地沾了那图画一眼,便猛地别过头去,哑声道:“殿下,这只是图画。”
江烬霜不高兴地反驳:“胡说!画这图的人都说了,能学!”
裴度的喉结动了动。
他仍是不看她,低着头,思绪混乱地看着自己笔下那不成章节的字段。
“会受伤。”
江烬霜闻言,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指着那幅画,还十分“耐心”地向他解释。
“怎么可能?你瞧嘛,虽说看着复杂了些,但还没到能受伤的程度吧?”
“哈哈哈哈,若是这种姿势会受伤,那男子的物件儿该有多——”
长啊……
后面的话,江烬霜没说出口。
脸上的笑容消失,似乎是反应过来,江烬霜瞪大眼睛,看向端挺地坐在蒲团上的裴度。
“裴、裴度,你……”
“江烬霜,噤声。”
其实对于这件事,江烬霜一直都是保有一个怀疑态度。
——男子大概都是要自尊的,哪怕是裴度这样说,大概也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的。
直到那一晚。
江烬霜甚至觉得,裴度收敛了。
甚至后来,江烬霜还得空设想了一下。
若是当真按照图画上来,她可能真的会受伤。
江烬霜醉酒后,思绪总是能飘得很远,以至于现在,待她再次回神时,男人一只手放在了她的玉带上,带着她的手,去抓她腰间的花枝。
烈火般的红尾鸢从她的腰间取下,裴度牵着她的手,将那花枝,插进了他的发冠。
“江烬霜,这算礼物,好不好?”
两唇分离,他颤着声音问她。
“裴度,只是一朵花而已。”
只是一朵红尾鸢而已。
在白玉京时,那红尾鸢能开得满头满树,许多花枝即便是掉在地上,人们也是经常捡不过来的。
——只是一朵花而已。
并不能代表什么。
男人的声音沉闷低哑,从她的发顶传来,清晰又闷沉。
“江烬霜,他不如我。”
“他才学不如我,相貌家世亦不如我。”
——这似乎是他的底牌,是他以为的,她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