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用殷切的神情向那位船长投去感激的眼神,可是这位高傲的船长不领情,目光中的不羁和傲娇宛如一团捆住箫飒的粗糙麻绳。
箫飒几乎能想象到他心里在嘀咕什么:呵斥是为了我自己,我劝你最好有办法救我一命,否则我先把你做了,我说到做到。
早就不知道可能从船长目光里看到散落温情的箫飒,无所谓地环视了大家伙一眼,清了清因先前无法控制这么多人听他说话而浑浊的嗓子。
“我给你们提供的建议是,你们排好队,一架竹筏一架竹筏驶出坟轩,天无绝人之路,在大火火烧眉毛前先逃出坟轩。”
“喂,你们坟轩是不是准备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故意把我们赶出去,抢劫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硬汉接着上个人的话题说,“我们走来一走了之,我们的家当全部归你们?”
“各位,我从来不说假话,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在确认坟轩的火势不再蔓延后,你们可以于次日赶回来,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受到半点亏损,若是少你们一粒粮食,天打雷劈。”箫飒声音委婉谦和,尽量保持住仆人恭敬的姿态和口吻,这样比主人使人接受起来舒服多了。
箫飒的话不能说服大多数人,尽管他眼神已尽可能的温柔诚实和情恳,但他们不跟他做眼神交流,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点什么破天荒的事情。
他们以此抓住了他的软肋,越看他,箫飒越心堵,就好像他的心本来是被严严实实的感情充满的,在大家的注目中,他心里的情感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被一丝一丝抽空。
一个不可信任的空壳,就这么被大家的眼神掌握着,仿佛随时会被他们的手掐碎这个轻薄的外壳和假象。
箫飒自然不能忽视他的不安与躁动,也不能协调它们的外露和内敛,他所有的外在表现与协助他们走出坟轩的感情无半点牵连和作用。
他只希望他们能赶紧出去,再不出去就晚了,他想挽救人的生命,这样归咎在他身上的命案就能大打折扣了。
他不是个敏感的人,但成长教会了他应该心思缜密些,并凭借这种心理掩盖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与众人的眼神近距离对视中,箫飒发觉大家失魂落魄的目光盈满了对他的不信任,天生就有排斥力一样不能投其所好,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扭转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