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般的鱼群穿过珊瑚礁似的矗立在竹筏上的箫飒和凌沉,他们的眼和心灵都被大火蒙蔽,只是感觉有人不停通过身边。
偶尔会被洄游的鱼群撞上一两次,无论撞着他们的力有多大,他们都屹立不倒,像两个不倒翁。
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去向何方,四只眼睛迷离而茫然的观看上方不断坠落的孔明灯,沉沉的落到海面卷起大火。
孔明灯好似他们生命中华丽的一级星,他们把美好信仰的愿景寄托在上面,祈求孔明灯能把它们带到尽可能高的空中,飞到他们飞不到的高度,帮他们看到他们看不到的远方和浩瀚的星辰。
可这场模拟放飞理想的栩栩如生的娱乐活动,如今却演变成了一场生动形象的、真真实实上演的灾难片,他们倾其所有的、顾盼神飞的希望,就这么在一无所有中化为了虚无的泡影。
想不到可怕的大火就这么把好好的场面烧成了一片荒芜,不给人留下一点点痴恋,火焰山一般阻隔着生和死的距离,重峦叠嶂、高低不平的山峦,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大火将竹筏两边的人隔绝,这边的人连忙跑到歪脖子树下寻求神树的庇佑,那边的人只有跑到洞门前的竹筏上,万众一心祈祷上天的保护。
他们是被卷入亡海的上天不要的弃子,他们不是宠儿,又怎么能乞讨到无私的庇护和无尽的保障?求人不如求己。
“凌沉你快点把火灭了啊!”箫飒急得口不择言,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不刻意在意口气的轻重。
他恳求孔明灯引发的火灾能及时灭掉,大家凄怆的呼喊快点顿住,明天起床可以当做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谁能做到?
愉快的篝火晚会后大家都睡着了,这不过是哪个巫师为非作歹的噩梦,跳过这段灰暗且惨重的历史,开辟坟轩的新纪元。
坟轩中心街道的竹筏和海面烧起大火,把坟轩视作心头肉的凌沉已经够慌里慌张了,加之箫飒胡乱的说法,急切的、愤怒的导火线被点燃,凌沉像个装满火药的炸药桶訇地爆炸了。
一种隐约的忧虑笼罩着人群,他们出于一种不祥的预感,猜测着着火的海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安定的事情,过不了多久,海水像石油导引着大火持续涨大。
他们瞥见凌沉仿佛找到了最后希望和寄托,他们认为凌沉一定有办法解燃眉之急的,就像箫飒相信凌沉一样无条件相信着他,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信任只会加重凌沉的负担,而起不到一丝众志成城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