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次篝火晚会的举办不要粗心大意,我总觉得有人要趁乱搞鬼,那些客人我们得提防,少不了有人趁火打劫,趁乱犯案。”凌沉的眼光深邃凄怆,似乎在为危险将至的坟轩打抱不平。
箫飒被凌沉干巴巴而又硬气的视线吓到,有种鬼鬼祟祟的心理干扰着他水平如镜的心,荡漾出圈圈的涟漪,从内而外扩散到边际。
凌沉说的话意味深长,好像这段话是针对箫飒有感而发的,他眼神中的笃定和刚硬,像是冠在箫飒头顶上的罪名。
凌沉的眼神和法官一样能看到人的内心,箫飒逃避他直切主题的直视,他揩了揩脸,似乎要抹掉脸上那点不足为道的反常。
“那是自然!”箫飒因沉思默想耽搁了会儿回答的时间,回答的时候挥洒得倒也干脆,看不出有任何纰漏。
坟轩有几十栋船屋,一间船屋并不只有一个卧室,此外夫妻能住一间房,二百多人的客流量还没达到坟轩极限,据估计,坟轩能承载客流量的地方在五六百。
随后箫飒触景生情,想起了以往坟轩的夜景,他来这有好几个月了吧,无独有偶,也是和凌沉一样每天看着坟轩如何日新月异,初来这的深夜寂寥而质朴,如今是热烈而奔放,喧嚣而喜庆。
归根结底他的感触不足凌沉深刻,这是必然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在坟轩待了接近五年半,目睹了坟轩从无到有的过程,更目睹了坟轩是怎样从苍凉阴暗向人来人往的迈进。
他那忧郁的面容毫不改色,依然保持着平日表情。在他眼中,坟轩究竟是怎般的存在?谁也不明白,除了凌沉的心,只希望他能好好医治创伤。
他阴沉的脸上掠过一丝温柔微笑,箫飒不觉得这微笑有多和气或者暖和,一丝温柔也就是一丝温度的水准。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这或许就是坟轩该有的宿命,身为举世无双的坟轩,就该承担起独一无二的责任。
一味的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又将把坟轩推到什么样的下落呢,沾了点人情味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面对凌沉无以言表的悲伤,箫飒徒劳无益也无能为力,再纠结的思绪也要靠他自己解开,别人是帮助不了的。
人终究要学会自己长大,不能逗留在任性的疆域,过着一个人翻云覆雨的独居生活。
箫飒来到坟轩的时间不长,如果能再长一点,他或许会更注重坟轩,在坟轩发生的事迹也将占据他更大面积的心域。
哪怕在这停留的时间只是十年里程碑里很短的一程,可在他心中这已然是段无与伦比的经历,在他淡然无味的人生中着实是一道浓墨重彩的笔触,直接打翻了他过往对坟轩的印象。
始端于他的逃亡,得到了凌沉救济,结交一段段新的友情,也解锁了全新的从前从未尝试过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好的新身份,看来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