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估摸有几百平方米大的空间,每平方米面积的地板上有好几件被打碎或踩碎物品零落成泥,挂在墙壁上的壁画统统摔在地上,裂成了花瓣一样的片片。
屋顶上的吊顶也落的落碎的碎,仿佛这艘船曾遭遇灭顶之灾,曾被一伙歹毒凶狠的强盗野蛮险辣掠夺过。
箫飒扭着脖子,他好像来到了一个豪华而又破败的不现实的世界,一种美好瞬间在眼前灰飞烟灭而揪出来的痛楚景象从他的眼球传递到四肢百骸。
他的呼吸开始急迫,痛楚从他身体深处迸裂开来,他觉得整个人都骨架都要被拆散开来了。
他只能吸气不能呼气,一旦呼吸就好像会把五脏六腑吐出来,脑子开始昏沉,思绪逐渐飘零。
红船不是个好地方,可看到本该富丽堂皇的景象,如此在眼前溃烂,也是种发人深省的悲痛。
是什么人有如此的魄力,将一个个欲火中烧的天堂打造成人间地狱,这个让红船惨绝人寰的人或团伙是顶天立地铁汉柔情的人,还是见财起意的强盗?
地上的衣服落满灰尘,这些貂皮大衣都是难得一见的嬉皮,而今它们盖着的,曾是高价把它们从孟婆那儿采购来的主人的尸骨,枯骨上不见半点血肉,可见这艘船至少在很多年前就被一伙人打劫了。
二层的大堂很大,到处是和田玉的地板,和镶金镶银雕龙画凤的廊柱,支撑起这个繁华的世界。
只是在这个依旧稳固的支架下,撑起的是生灵涂炭的天空,归途已是一条倒悬的路,是铁画银钩勾勒出的力透纸背的死寂。
封闭的二楼没有光源,上层的光也透不下来,加之天将近黄昏,光线不好照明缺少,箫飒和凌沉相当于半个瞎子,茫然四顾着四周苍凉而破败的景象,脑补着当时这个住满了贵族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如今不过是黄粱一梦,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笑话。
下面还有一层,就是贵族和贵妇们的寝室,凌沉劝箫飒不要下去观看,下面是他们的卧房。
凌沉能嗅到下面往上面蹿出的死亡味道,箫飒认为凌沉说的话有道理,也不想下去践踏人家的尸骨,观看人家七零八落的下场,到来了连骨头也不能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