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遽然撞出几道惊雷,将毫无防备的箫飒劈得肝脑涂地,连骨头都酥了,的确看到那两张熟悉而又生动可怕的脸时,箫飒有种被雷到的想法。
这天苍苍野茫茫的世道,莫要过分阴险,狭路相逢冤家路窄,终于、终于,还是让他见到鬼。
那两个人分明不是人,是两个鬼影矗立在凌沉前面,他们的目光清冷而浑浊,是一种掺杂了土色的绿,不伦不类的亮着昏暗的光,好像就是由亡海的水鞣制成的,他们就是那日箫飒误闯入空房打搅到他们的水鬼。
箫飒怔忡,长舒一口冷气,薄薄的面子上求知欲引出的光辉,仿佛被乌云挡住的晴空万里,刹那间尽数销毁。
徒留了悲伤和灰色的暗光,像抹墙的粘稠膏状物涂在他毫无光泽的脸庞,连老男人最后一点是清秀和精致也被遮盖了。
这两个鬼头莫非来找他算账,鬼叔叔鬼大婶他又没做错什么,又不欠他们什么,只是打搅了他们一次幽会仅此而已,凭什么揪着他不放手。
若是两个人私会被发现,一定没脸见人,没鬼的得失心这么重,也没鬼这么死心眼,想着要杀人灭口吧!
如果是鬼他们的想法和人不一样,人是小心眼,鬼是鬼心思,谁猜得到鬼心思是什么学科,谁去禅悟啊!
箫飒羞愧难当,午夜过了,昨天就过去了,昨天傍晚来临前,他千不该万不该听见动静去打开那扇门。
他打开的那道门,好像就是他通往阴曹地府的大门,打开了就不能关上,打开了就有强大的吸力将他吸进去。
倘若他第一反应是逃之夭夭,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就能把这几次锋芒毕露的祸头从泥土中刨了,追悔莫及,谁有后悔药卖呀,凌沉茅房里的珍宝可以统统送给你。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箫飒再怎样后悔也没用,从额角上的毛孔中渗出来的寒夜,月光下宛如洒在他脸上的碎钻石,发出的光辉明明闪闪。
如果说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不可饶恕的点又在哪里,再说了凌沉为何半夜来和他们相见呢?
难道是凌沉怕他遇到危险,所以为他两肋插刀,独当一面把他们引向此地和他们商量吗?
对面的两个鬼,他们是有五官,但是在脸上摆放的位置有点杂乱,牛头不对马嘴。
箫飒既认为他们听不懂人话听不懂人话,也不认为他们会说话能说话,嘴巴正常人的鼻孔一样大,跑几步路连呼吸都喘不上来的样子,好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