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的眼珠是灰褐色的,在夜幕下也显示出黑暗的预兆,他的眼里真情流露,好似一个眼眶里在播映箫昊和梅苏的画面,另一个眼眶里全是循环滚动的何落姿的丽影,让他舍弃一方的利益,就等同于挖掉他的一只眼睛,还是由他亲手剜去,是万万不可的。
他脸上挂满了七零八落的泪痕,似是入侵者由他消瘦的脸颊爬上他眼眶里的楼梯,他动情地望了眼身后的阎罗王,又动容地看向一忍再忍的箫飒,随即将目光落到鞋尖上,谁也不顾了,他想遵循内心的指引。
司徒依次看他们,是想看看谁能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中,单是掠过的一眼,他就明白这件事明摆着得他自食其力,跟他人哭诉不得求救不得,他不能拯救谁,那么谁也无法拯救他的过失,两者选其一,必须做个了断了。
阎罗王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泰然自若的嘴脸,叫人看了就讨厌,箫飒赶紧掉头,发现何落姿似乎决定退让了,难保司徒这时候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他即刻上前拦住了想要说话的何落姿。
“落姿,你等等,我来说,”箫飒一本正经地逼将何落姿讲大好的腹稿收回去,转而面对两方面为难的司徒诚诚恳恳地说,“你把真正的卷轴交出来,让阎罗王治好何落姿的血液病,你领着何落姿下山,此事就与你毫无瓜葛了。”
“可是,箫昊和梅苏他们怎么办?”司徒忧心如焚,他两方面都想保全,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他就是想这样做,总有个办法能一箭双雕的吧,人又是深知要想完成这个可能性就是打败阎罗王,这就别开玩笑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箫飒谨慎地说,生怕说出什么纰漏,让阎罗王误以为他要做什么有损于他利益的事。
“你能有什么办法?”司徒该换了一种温和的语调,“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不会怪我做出这个决断吧!”
“不会怪你,但你背地里和阎罗王讨价还价,这本就是件不可饶恕的罪行,”箫飒恳切地点点头,冷淡缓慢地说,“对不起,如果以后能有机会遇见你,我们还是当陌生人走过吧,你间接的伤害了箫大哥和梅苏姐,若是我原谅了你,我的良心会受到不安的指责。”
箫飒将真心话全部托出,不求司徒能完全理解他,望司徒能带着何落姿安安全全地离开,回到他们的海盗船上相依为命过完此生,也许将从前记忆的烛光全部熄灭,他们也能各不相干重新展开各自全新的生活,过上不被外人影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