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冒昧了,在下有一事要请教于统领阁下,”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子,纵使箫飒是新上任的人,也免不了天生对仪态万方的调遣,见到他无懈可击的威仪,鸟儿喳红口白牙继续道:“敢问您是怎么杀死前任统领的,她的离去择日宣告天下毕然引发乐闻者足戒听者伤心,据说她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呐!”他又双手相靠拜了个揖。
胸无点墨,鸟儿喳果然是个冒昧又冥顽不灵的人,他这样说他可要理解为他认为他耍诈了,才能单挑活在广大人民心目中杰出的大人物。
箫飒完全想不出好的方案来解决他的难关,黑色的眼眸里犹如黑江在汹涌翻滚,咽了口唾沫浸浸干干的喉咙,涩然笑道:“你有所不知,我也是同她激战了三百回合,碍于身为男子的体面和能量,最终把她耗输了。”他暂且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依照常人的思维云云聊以解嘲。
您真是朗月皎皎……果不其然,杂花生树,鸟儿喳先是快马加鞭的说了几句捧人的话,恳求他早点精尽而亡,箫飒却觉得这位嬉皮士的玩乐让他些许的屈辱,他这人多灾多难的想法不符和他的观念,与其说是烹饪不如说是将人烹饪,他话多的就好似他的鸟嘴巴是一汪清泉,无休无止,听的人五内俱焚,心烦意乱。
箫飒应付式的笑容坚韧不拔,仿佛根植在脸上的一株花,根茎将他的面部表情固定,既防沙又防风,他保持笑容保持得肌肉都僵了,到最后特别的憨态可掬和皮笑肉不笑,和高官厚禄的人共处,人就能明明白白什么叫人无完人玉石俱焚。
“自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阁下是个非凡之人,如今您高贵静雅的身份,真是为当初相衬应景……”鸟儿喳说话如泣如诉,富有激烈的感情,每每见他那张溜皮子嘴,箫飒似乎看到了从他嘴中喷出来的烟花,五彩缤纷赏心悦目,不知不觉沉浸在他的烟花秀中,他在说什么便与他无关了,“阁下,能否为再下演绎一番?”
看着眼前这位鸡皮鹤发的人,箫飒六神无主,神思也迷离到了九重天外,不知何时跌落回来,他前段话说的真是虚伪,箫飒听得内心厌烦,浑身就像泼满了油腻腻的液体,像条受到了刺激应激性放出粘液的娃娃鱼,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若要把真相捅出来,并不是他独挑大梁战败的,要归功于慕容使坏的背后一套,堪堪指不定鸟儿喳的嘴脸要歪瓜裂枣别扭成怎么样呢,当然箫飒不会傻到向一个外人袒露心声,这低眉顺眼的鸟儿喳他喜过也厌过,提不上台面来的情谊,就只能是以胡话来相配。
“演绎?”箫飒心头一惊,人的神志刚从九重天上下来,就遇到了这个棘手的麻烦,这些高人讲话做事功于心机决不把话挑明而言,这让他一个直白的人如何是好,与鸟儿喳大眼瞪小眼,希望透过他的眼神将深奥的问题理解,可惜说话指桑骂槐的人眼神也是分外的含沙射影。
箫飒不能轻易剖析这个疑题,自然由着鸟儿喳的讨伐接踵而至,他话里的信息多得就想用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一阵来,他总不能挑中那颗豆子与众不同。
马上会场就要正式开演,时间不容许半分拖延,鸟儿喳心急了,胡乱含英咀华了一番,还是不敢得罪箫飒对他动怒,又不想此话毁天灭地无果而终,打圆场道,“我自小便想着看看英明神武的统领是怎般喝令众凋零受制于己的,今天难得撞见这个万无一失的好巧合,阁下不妨给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老家伙点拨点拨好见见世面。”
“不敢当,不敢当,”箫飒悻悻地矮身钻出鸟儿喳围成的小的包围圈,来到主台正对凋零们的那面主栏杆,连续喘了几口新鲜的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