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当下,箫飒觉得自己分明走入至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悬着。
“红胡子怪人,到了。”穿过千道门,南妮就在出口处,像个大石头站着岿然不动,她突然顿住的脚步,让后面捂住嘴巴的箫飒迎面撞上。
南妮的性格在不欺压箫飒时和不安如出一辙,无论做什么不安总会被旁边的事物打搅到,她经常宁愿走一大段弯路也不愿规规矩矩走一条路。南妮仿佛是从一而终的人,让她多走走路她都不肯,因而昨天和今天走的路绕过的怪道一模一样,她甚至不去搭理什么路旁边的事物,也不去光顾人家的店铺,说来斗兽场就收心,眼中只有这个目标。
“你还忍心耻笑我。”在各位面前,箫飒已然渺小得不像话,像茫茫沧海中一小粒沙子,无论海浪多么惊骇,都磨灭不了它的印记,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没人看得见他。
“你又不是我哥,何必哀怜你。”南妮说这话时非但不觉得理亏,反而光明正大,在她眼中箫飒好像真得只是一粒沙子。
垂头丧气,箫飒两道浓眉微微皱着,好吧!就算他是粒沙子,他也要钻进某人的眼眸里,让她生不如死,让她流下一滴忏悔的泪水,让她记住这粒沙子来过她的世界。
他们的出口和昨天一样,是个照不到太阳只有阴影的阴凉地,身后是很多的巷道,眼前是圆形的斗兽场,观众台上坚不可摧的石椅仿如层层叠叠荒废的梯田,眼前无一点绿色,凸现出干旱的状态。
晒到发烫的地板将太阳光铺散成刺眼的白光,像撒了一层石灰。
她纵观全场,她喜悦的表情渐渐改换的味道,像往锅里失误撒了一大把盐、使用筷子挟起菜品品尝口感时露出的那类表情。又似有千军万马在她脸上交换,弄得她面目全非痛苦不堪。她两道婀娜的细眉蹙成一个尖锐的角度,还有点忧心忡忡,像看到眼前的希望跟随着往日时光远远地飞走,再找也找不到,在看到它或许就是它堕落在脚边的时刻。
冷清的场面仿佛是被蚊香熏走的蚊子飞到看不到的地方,而那股味道却还真实盘旋在斗兽场,寥寥无几的人像负隅顽抗的蚊子,脸上没什么惊喜的色彩,倒是有几分似醉非醉的神态,等待谁人拯救。
这像个名副其实的角逐场,坐着的几个人是俘虏是诱饵,他们雕塑似的坐以待毙,脸上都是恍惚惶惑而布满乌云的晦涩,仿佛待会儿该会有吹响进发节奏的号角,两队人马会从两边的高低俯冲下来到场上拼个你死我忘,这样充满肃杀之气的地方让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这些,像给大脑灌顶了浮想联翩的药水。
人屈指可数,陪同她来玩玩的箫飒没什么见解,而她却像头羊在死胡同里见到只狼,且不说惊恐万分是什么模样,但灰心丧气是有的,与她这副妆容像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