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铜镜边缘的血字在她视网膜上投下猩红残影。那行未写完的"除非..."如同毒蛇盘踞在心头,而镜中戴面具的自己正缓缓抬手,金色面具下渗出的黑液滴落在血色沙漠,瞬间开出诡异的曼陀罗花。
"别盯着看!"神秘人突然挥袖拍碎铜镜,残片却悬浮在空中重新拼合,映出更骇人的画面——无数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伊莎贝拉"从沙漏中走出,她们眼中的幽光连成锁链,缠绕着天空中那座不断旋转的莲花沙漏。神秘人胸前的黑沙锁链突然发烫,她踉跄着扶住墙壁,喉间溢出破碎的低语:"沙漏倒转...轮回重启..."
伊莎贝拉还未及追问,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发光鳞片在她掌心剧烈震动,化作一道光束射向深渊。无数噬瞳者婴儿的虚影顺着光束攀爬而出,它们张开布满眼睛的小嘴,发出的却是伊莉丝不同年龄的声音:"姐姐救我别相信她真相在沙漏里"。这些交错的哭喊如同一把把利刃,在伊莎贝拉意识深处疯狂搅动。
沙化的皮肤已经蔓延至脖颈,伊莎贝拉感觉体内新形成的力量核心正在分裂。三色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紫色,顺着她的手臂缠绕成锁链形状。当第一缕紫色火焰触及神秘人时,对方瞳孔骤缩——伊莎贝拉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解脱。
"原来你早就知道。"伊莎贝拉的声音变得沙哑,火焰锁链将神秘人困在墙角,"从你出现在暗渊开始,就在引导我一步步走进陷阱。"她的余光瞥见深渊深处,初代守灯人的虚影正在黑雾中浮现,那具虚影的胸口处,赫然插着半块刻满符文的铜镜。
神秘人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咳出的黑沙:"我不过是另一个容器罢了。"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千年前初代守灯人将自己的愧疚封印在铜镜里,而我...是她用悔恨铸造的监牢。"话音未落,神秘人化作万千金色光点,朝着深渊中的铜镜飞去。
伊莎贝拉本能地追上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屏障表面映出她从未见过的记忆——襁褓中的自己与伊莉丝躺在初代守灯人的血泊里,守灯人将心脏劈成两半时,一滴带着眼睛的黑血滴在伊莉丝眉心,而另一滴金色血液则渗入伊莎贝拉的胎记。原来她们从诞生起,就是用来平衡光明与黑暗的活祭。
"姐姐!"伊莉丝的声音突然从鳞片中传来,少女半透明的身影附着在鳞片表面,胸口的水晶心脏竟重新浮现出微光,"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埋鳞片的地方吗?那里有初代守灯人最后的..."她的话被深渊传来的轰鸣打断,鳞片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在地面投射出符文墙的全息投影。
伊莎贝拉瞳孔骤缩——投影中的符文墙与现实中的截然不同,墙根处刻着的不是守护咒语,而是密密麻麻的禁锢法阵。更可怕的是,那些法阵正在随着她的靠近而亮起,如同被唤醒的古老巨兽睁开眼睛。当最后一道法阵亮起时,她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化作白袍"伊莎贝拉"的模样。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白袍"伊莎贝拉"伸出由瞳孔组成的手臂,将伊莎贝拉拽入影子世界。这里是一片颠倒的镜像空间,天空在下,地面在上,无数破碎的镜子悬浮在虚空中。每块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结局:伊莎贝拉被锁链贯穿、伊莉丝化作噬瞳者、神秘人捧着沙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