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的雾比刚才更浓了,方沫的马尾沾着水珠,发梢滴到后颈,凉得她打了个激灵。
她攥着左轮的手紧了紧,听见身后李真真的喘气声——这丫头跑起来跟小火车似的,喘气声能掀翻树冠。
“往左绕!”方沫突然压低声音,脚尖踢开脚边的枯枝。
刚才那截断枝动得不对,像是被什么东西推过。
丁崇峰立刻拽住李真真的胳膊,新兵们七扭八歪地往左侧挪,
吴痕的战术棍在最后“当”地敲了下树干,震得几片叶子簌簌往下掉。
“老吴头,有情况?”林七夜回头问,佩刀在鞘里蹭出细响。
吴痕没接话,眯着眼盯着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地面草叶被压出个半圆,
像是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刚滚过去。
他用战术棍戳了戳,草叶底下沾着黏液,黏糊糊的泛着青。
“方队,你闻没闻着味儿?”丁崇峰突然抽了抽鼻子。
他说话时雾气从嘴里冒出来,像团白棉花。
方沫吸了吸,确实有股腥甜,像烂了的草莓混着铁锈。
她心里一沉——之前清山时说过,青雾蛛的幼蛛会吐带腐蚀性的黏液,这味儿……怕不是不止一只。
“都闭紧嘴!”
方沫猛回头,
“李真真你把短刀收起来,那玩意儿砍蛛丝就是给蜘蛛递绳子!丁崇峰护着苏哲,那小子腿肚子转筋了都!”
李真真“啧”了一声,把刀往腰上一别:“方姐你比我妈还啰嗦,我——”
“嘘!”林七夜突然抬手。所有人都僵住了。
头顶传来“咔嗒咔嗒”的响动,像有人在敲核桃。
方沫抬头,就见树杈间挂着个灰扑扑的球,
比篮球还大,表面裹着层半透明的膜,里面影影绰绰有东西在动。
她后槽牙咬得发酸——那是青雾蛛的卵囊。
“吴队!”林七夜喊了一声。
吴痕战术棍往地上一撑,整个人窜起来,棍头精准捅破卵囊。
黏液“哗”地往下淌,里面滚出七八只巴掌大的蜘蛛,
青灰色的背甲上长着红点,腿上的绒毛沾着黏液,掉在地上就开始往人堆里爬。
“我就说漏了只小的!”吴痕落地时骂了一句,战术棍舞得生风,敲碎两只蜘蛛的背甲。
李真真抄起块石头砸过去,砸中一只的腿,
蜘蛛疼得原地转圈,丁崇峰扑过去用靴子碾,鞋底黏着绿兮兮的汁。
苏哲缩在树后发抖,方沫拽着他的衣领拖出来:“抖什么?你身上带的雄黄粉呢?撒啊!”
苏哲手忙脚乱掏口袋,黄澄澄的粉撒了一地。
蜘蛛们触到粉,腿立刻蜷成虾米,方沫趁机踹开挡路的,大喊:“往河边跑!青雾蛛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