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计三小时四十五分,维奥威夫重入城门。他兴奋地撕开聚酯薄膜毯,举臂欢呼,却吓得为他道喜的路人们掩面而逃。直到拥向亚德瓦尔反被一掌扇开,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回内裤。
两天后,在两人获得登山许可、背好行囊踏上山道时,亚德瓦尔每提及这件事,仍是懊悔当初找他组队,笑得跟想活剐了他似的:
“这下好啦,你‘火’了,维奥威夫,名气盛大到没人愿意与我们同行呢!”
“太激动了,一时忘情…”维奥威夫戴好雪镜,用来掩饰窘迫的表情,“朋友,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生气?怎么会呢,我们金精灵向来是雅量宽柔的。但是吧,万一好事者拍的相片流传到瑟兰,产生微妙的误会,导致我身败名裂,我想我只好去朝晟割开你的咽喉,拉你陪葬了。”
“朋友,不至于吧?瑟兰再保守,能保守得过朝晟?再不成,你就说和我不认识,是上大街看戏时被一个变态博萨佬袭击了嘛。”
“呵呵呵,狡诈的朝晟人,”亚德瓦尔懒得跟他争辩,同样戴起雪镜,手拄登山杖,走上由冒险者踏出的求知之路,“对瑟兰的环境不甚了了啊。在瑟兰,如果说爱上木精灵同性会惹人非议,那么被怀疑和人类同性有染?就去云之森自刎喂鹰吧。”
“为什么?”
“因为没有一方墓地愿意安葬你啊,裸奔狂人。”
维奥威夫不与他争辩,专心挑战天际山脉的风雪。飘飘雪花掩埋了前人的足迹,让绵延的山谷多多曲折,在茫茫的山峰里拓出条条的长路,指向那望不见的尽头。横穿雪原时,雪地车外尚有狼群追逐驯鹿,可天际山的山谷里没有动物,没有白狐钻雪抓雪兔,没有雪鸮站在枝头待月出,稀寥的雪花是数量最多的运动者,岩间的苔藓是孤独的植被。如果旅行者想要摘掉手套感触苔藓的脉动,立在岩石旁的告示牌会让他们敬礼远去——
替后人珍惜天际山脉的最后一抹绿吧,旅友。
一日走通天际山是不切实际的。旅行者往往是沿着路标走,争取在阳光溢出峡谷前赶到休息营地,钻进帐篷里生火取暖,煮包速食面补充热量,祈祷帝皇消停明日的风雪,帮他们多赶一天路,在后一个营地的睡袋里梦回故乡。
早到营地的旅行者也难享闲暇。营地配备有简易的风力发电机,要靠每一位留宿的旅行者们自发维护,方可保持运转。为清除压停扇叶的积雪,维奥威夫费了好大工夫,才算接通风力发电机,为掌机充充电,打打游戏消磨时光。
听到电子游戏的声音,窝在另一朵帐篷里的亚德瓦尔蹭了过来,用两包巧克力租取掌机,孜孜不倦地挑战起关底大怪兽,屡败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