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有理。刘刕也不跟这位大哥计较,忙是沿着告示牌找到出口。在码头外围,停了十几辆造型奇异的雪地车。这车没有轮胎履带,是在底盘上横着安了两根螺丝钉一样的粗壮钢柱,还两边儿都是尖头,一边尖头对着车头,一边尖头对着车尾,真不晓得是靠什么原理在陆地上运动。
他张望了半天,可算找到了正确的车牌号。只见一个蓄着络腮胡地大叔杵在那辆大型雪地车旁,正瞅着腕表叼烟骂娘呢。细细听大叔的口音,该是永安再往东北方靠的人士。一看到他奔过来,大叔把烟吐进雪里,拉开储物箱,帮他搬着行李,可劲儿地教训起来:
“你瞧瞧、你瞧瞧!磨磨叽叽的像个啥样!你是西北那块儿的吧?”
“林海来的。”
“我瞅着不像啊?那林海的人不是急赤急赤的,傻愣愣的蛮爱抢时间,火烧鸡尾巴似地跑路么?咋兄弟就你肉肉唧唧的,半天找不到地儿啊?”
“那都是谣传、谣传!咱们林海来的娃,都是慢性子——”
“别唠嗑了,上车!大伙都等得急眼了,走,上路!”
爬进车里后,舒服的暖气诱着刘刕摘掉了防寒帽。他反锁好车门,打量起车厢的内构,却发现车里没有椅子,全是上下相叠的卧铺,统共十八张。而坐在床铺上的乘客,无不是探出头察看这位迟到的搭车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心里就犯了嘀咕,因为车上十七个乘客全是外国佬,有两位老绅士、一对带了双儿女的小夫妻,以及十一个看似结伴出游的年轻人,就是没有朝晟的老乡,连个肤色发黄的博萨哥们儿都见不到。
他挠着头,尽力露出憨厚的微笑。等钻进了自己的铺位,他也探出头,压着嗓门请教:
“等会儿,师傅,咋没一个老乡?”
“来搞科研的都外国人啊,就没几个朝晟的,”大叔灌了口热水,开始发动引擎,声音拉得比点火声还高,“瞧清楚了?十八个上车的,算上你,来旅游的是七个,余下十一位是‘灰都大学‘来的科考团,这车是人家租的,你们啊,算是凑数的哦。”
“师傅,咱们都是梁人,不用练外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