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洲又笑了,“小没良心的,我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谁?”
云莺往被子里缩了缩,底气不足的道,“那你好歹也回去点个卯吧。”
“明天吧。”
陈宴洲考虑之后松口说,“你身体略有好转,进宫谢恩的事儿不能拖了。明天一早我带你进宫谢恩,等回来把你安置妥当,我就回府一趟。”
确实也该回去了,不然暗卫一天跑三趟,他也烦的够够的。
他也担心真把父亲惹恼了。
荣国公这人脾气上来,即便他是亲儿子,他也照收拾不误。
如今也就是有娘在上边顶着,不然,怕是他亲自登门都有可能。
陈宴洲想着脾气暴戾的父亲,就头疼的蹙起眉。
这厢云莺同样也拧着眉头,“我还要进宫谢恩?”
她急的不得了,人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可我什么规矩都不懂。”
宫规深严,她若是行错踏错一步,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陈宴洲从深思中回神,就见云莺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他回想方才说过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给云莺传递了错误的信号。
“说是进宫谢恩,其实皇上皇后都忙着,根本无暇见我们。我带你去宫门口磕个头就好,历来外命妇得了赏,都是这么做的。”
当然,这针对的是位分低、夫家也不显的外命妇。若是那娘家婆家都显赫的,皇后肯定会亲自召见。若再显赫一些,连太后都会露面说几句。
云莺现在没这个体面,他也没这个本事,让她得宫中看重。所以,还是该努力往上爬,爬到任是谁听了她的名字,也不能慢待分毫。
听说只是在宫外磕个头,连宫门都不用进,云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她颔首说,“那我明天起早点。”
“也不用特别早,按你平日起身的时间来就是。只是这天冷的厉害,你身体又没彻底康复,明日怕是要受些罪。”
话至此处,陈宴洲又忧心的问,“确定能坚持住么?若你身体还是难受的很,往后推几日也不是不可以。”
云莺忙摆手,“不推了,就明天。”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荷包来,荷包中装着她的户籍文书。
这户籍文书是昨天被人送到她手里的,且是户部主管户籍的吏员亲自跑了一趟,将这张凭证送到了她的手中。
有了这张户籍,她就是良民了,再不用受人拿捏和辖制,她可以堂堂正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