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伯阳感叹一声,这个话题便止住了。
晚上都城略微下了点雨,只湿了点地皮,第二日放晴,日光正艳,打在门口的菊花上,葛伯阳扶着爰郎在玩耍,秋月遣人禀报,老大夫到门口了。
没一会儿,秋月领着人进来,书心一看那拖着断脚走路的身影,不是封水,还能是谁!
“封先生,你怎么在这?”
书心一见着封水就觉得奇怪,他一向跟着薛将军,后来又在北州军营,就算葛伯阳已经提过,再看见他还是深感意外。
然而,意外的又何止她一个。
封水见她抱着爰郎等他,脚下的步子一顿,然后忽略她的疑问,直接与葛伯阳交谈:“什么情况,还用得上我?”
葛伯阳也不客套,叫书心带着孩子出去逛一逛,他好和封水独处治疗。
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故意将人支出去,书心撇撇嘴顺势出去了。
九月菊花开的正旺盛,清苦淡雅的气息,悄悄的吹进她的鼻子里,立即又想起了杨替。
黄菊和连翘的颜色相近,形态却全然不同。她将爰郎放到地上,用胳膊挡着教他站立,虎头鞋踩在雨水打过的干净的砖石上,臂弯里的小娃娃挥着小胳膊哇哇乱叫。
“叫娘……”
一股熟悉的记忆从脑子里跑出来,承嗣那孩子,恐怕已经会抱着父母撒娇了。
可她的果仁在哪?
书心一瞬间觉着心揪疼,她得找她回来。
有时候决心只在一瞬间,她抱起爰郎,也不顾秋月在旁喊叫,直接冲进了葛伯阳的房间,封水正给葛伯阳换药,明明说些什么,一见她进去,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书心的心思全都在找回果仁儿身上,并没有疑心什么,见药换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你不管做什么,可都要记着,我还等你帮我找果仁儿呢?”
“果仁儿?”
封水下意识看向葛伯阳,他实在不理解,这个跟了两个男人的妇人有什么好,值得他下那么大功夫去寻人。
那孩子若真的重要,自有亲爹去寻,他这个后爹可排不上号。
“哎呀,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手臂伸出来我看看,可是又犯病了?”
封水第一次知道书心的身份,就开始在她身上下药,为的用她给薛家复仇。
自戕、疯狂、怀疑、夫妻失和、女儿失踪,妻子出轨侍卫……所有的这些,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如今,那么多事过去了,他也逐渐把书心当成一个普通的人来看。她不是谁的妻子孩子,不是谁的母亲朋友,只是一个他曾经用了私心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