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9这年,刚过雨水节气没两天。
方士卢生便捧着所谓的“长生石”,与嬴成蟜、熊启之流暗中勾结,在赵高旧宅的断壁残垣间密会时,竟挖出了刻着“赵”字的符节。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不知从何处窃得《鲁班经》残页,工坊里的木鸢骨架正在月光下逐渐成型,翼展间透着诡谲的冷光。
“陛下请看...”蒙恬单膝跪地,青铜护腕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
他呈上的帛画还带着东县城隍庙的霉味,画中嬴政倒在血泊里,四周环绕的 "长生" 二字用朱砂写成,字迹未干便已晕染,像是用血写成的诅咒。
“据俘虏交代,他们打算在春分的祭天仪式上......”
嬴政的冷笑忽然响彻大殿,他指尖狠狠划过帛画上的玄鸟图腾,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绢布撕裂:“朕的命,岂是几个跳梁小丑能夺的?”
帝王的目光转向苏陌茴,烛火在他眼底跳跃,映出洞察一切的锋芒,“先生是否..早就预见了这场闹剧?”
苏陌茴垂着眸子,却不曾言语,只感受着袖中秦王剑发出细微嗡鸣——
三十三次轮回的记忆在脑海翻涌,她确实见过相似的阴谋,但此刻大殿外呼啸的寒风里,已暗藏玄鸟卫锐利的目光。
如今的大秦,郡县间遍布平等学堂的学子,他们既是诵读《仓颉篇》的书生,也自发是传递情报的暗桩。就连牢狱中的囚徒,都因“休沐令”的恩泽,愿以军功洗刷罪孽。
果不其然,谋反者尚未展开羽翼,便被玄鸟卫的罗网捕获。
当嬴成蟜被押解至殿前时,怀中的“长生石”突然炸裂,露出内里用东瀛邪术炼制的赵高玉珏。
那玉珏上的诅咒符文此刻却在在大秦律法师的咒语中寸寸崩解,化作飞灰消散在獬豸图腾的注视下。
苏陌茴瞧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她曾翻阅《封诊式》时,看见竹简所书:“触法者,神鬼共弃”这条铭文。
“陛下,臣等...”熊启的话卡在喉间,他望着殿外列队的玄鸟卫,目光落在女官李月腰间的玄鸟令牌上。
记忆突然翻涌,父亲芈楚临终前的叹息犹在耳畔:“大秦若容得下女子持剑,便容得下万世基业。”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在平等学堂里诵读秦篆的女子,那些在军校中挽弓持剑的身影,早已成为大秦最坚固的城墙,便不再反抗,任由高台之上的帝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