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询叹了口气:“当年,四大道观的主事人各自带着他们的弟子,尽数守在复爻钟周围,日夜维护。”
“那时候,总有一些金光从天而降,无数次劈在华夏上方的屏障上,记载上说那是天雷。”
“不知道是第几道天雷落下时,屏障出现了裂纹——”
“无数人拼上全力也无法阻止裂痕扩散,他们开始绝望了,可就在下一刻,青铜钟开始泛起光亮,那是同金光一样耀眼的银色光芒。”
“光芒冲上天空,与那天雷相抗衡,一点点修补了屏障,救下了他们。”
“可一切结束后,复爻钟的身上也出现了裂纹。”
车询的视线落在了青铜钟裂纹旁的暗红处:“这些暗红色痕迹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据记载,那时候,这些痕迹还是刺眼的鲜红色,就像——”
“复爻,在流血。”车询顿了顿,低声开口。
艾薇拉:“跑出去的那人——最后回来了吗?”
车询:“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抵挡天雷的惩罚吧,那时候,四大道观的主事人已经陆续去世了三位,仅剩下的一位,便是他的父亲。”
“彼时,他父亲也快要死去,那人得了消息连夜赶了回来。”
“他父亲死后,那人也明白是因为他的肆意给这些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艾薇拉皱起了眉头:“后来呢?”
“后来?”车询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
“后来,他回到华夏,将主事人的身份让给了他的师兄,散尽修为,凝结全身内力剖开身体经脉,将自己的一身精血输入华夏屏障中,再度增强了整个屏障。”
“也是自那时起,华夏阵法一脉,彻底避世。”
“再后来,或许是为了赎罪,他孤身一人守在这里,用尽毕生所学修复复爻钟,直至死亡。”
“临死之前,他以灵魂为引,将自己的骨肉精魄也融进了屏障。”
艾薇拉垂眸:“那人——姓张吗?”
车询:“张乐天,白霄观第九十一代主事人之子。”
他似乎并不惊讶艾薇拉猜对这个姓氏。
艾薇拉的眸子闪了闪。
原来,真是他啊……
那么——
勒梅先生,您的朋友真的没有忘记你。
他只是不愿原谅自己,所以将自己的余生困在了这青铜钟处,只求赎清他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