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精巧的银质工具匣。
打开匣盖,里面整齐排列着镊子、小锉、细砂纸、皮垫等物什,闪着银亮的寒光。
她没有丝毫犹豫,取出一片薄如柳叶的细砂纸,又拿起那枚价值不菲的戒指,将它固定在皮垫上。
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纤细却稳定的手指捏着砂纸,沿着戒圈内侧,开始一下一下,极其耐心地打磨。
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店堂里响起,节奏稳定,如同心跳。
每一分用力都恰到好处,既要去除微小的金属,又不能伤及宝石分毫,更不能留下任何可见的打磨痕迹。
她专注的侧脸,在透窗而入的柔和光线下,显出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静,仿佛手中并非价值千金的珍宝,而是需要细心呵护的易碎之物。
“诗雅!你又亲自做这些!”一个清脆带着点嗔怪的声音打破了这份专注。
沈诗茵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身上是更鲜亮的杏子红衣裙,发间簪着一支精巧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快步走到沈诗雅身边,不由分说地夺过那枚戒指和砂纸,塞回掌柜手中:“掌柜的,按规矩办!东家是干这个的么?”
沈诗雅直起身,看着姐姐,眼中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嘴角的弧度却极淡。
她拿起一旁的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沾上的一点极细微的金属粉末,动作从容不迫。
“无妨,”她的声音平静无波,“王夫人是贵客,尺寸要求又特殊。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店堂,“昨日送去秦府的‘凤穿牡丹’点翠头面,可有回音?”
“回了回了!”沈诗茵立刻接过话头,快人快语,语速快得像蹦豆子,“秦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