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就知道卦象一事瞒不过封双无。
封双无跟萧九冤家一样的哥俩好，而鬼殿又是萧九的第七识。何厉那大张旗鼓地将卦象一事说出来，没道理萧九会不知道，也没道理会不明白，那么既然他明白了，也自然而然地会告诉封双无，那么……
“不许告诉师姐跟大师兄。”顾怜说。
别人她不管，但是一旦谢霜知道了，是说什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封双无难得沉了脸色：“你让我们看着你去送死？”
顾怜招了招手，傀儡娃娃就跳了上来，爬到她的肩头坐着，她含笑反问：“那拉着你们一起死？还是说，你有把握跟天道抗衡，去把我的命星给争回来。”
封双无张了张口。
“得了吧，”顾怜笑眯眯地说，“三师兄，你像当初散魂引那次就好了，袖手旁观，毫无作为。听话。”
还是头一回有人让封双无听话。
封双无无意识地摆起了手，只说：“你是我的小师妹。”
“我已然在扶光派除名了，”顾怜说，“扶光派不必留我这般臭名昭着之人，我也不愿再在那里待下去。我既不是扶光派的人，那便算不得是你的师妹。”
没等封双无开口，顾怜就又说：“实不相瞒，初闻卦象时我确实心生不甘，他人性命与我何干，凭什么要我用我的性命去换他人活着？我倒也不是那般圣人，我想活着，一直活着。”
封双无就说：“那你就跟我走，不必再管这些破事。”
“我走不掉了啊，”顾怜晃晃手，口吻轻松地说，“它给出了令我无法拒绝的筹码。”
封双无：“什么？”
顾怜：“若我不往，则亡所有。”
“在这所有当中，有你，有师姐，有大师兄，有萧九，有小详子也有奕奕他们，”顾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往喉间上涌的血腥味咽下去，如常地接着道，“更有刻不求和我的弟弟顾薪。”
陈斟酒算出的那一关于顾薪的卦象是什么？
是“命星明灭，忽其不可得之”。
是天道在用顾薪的性命威胁她。
所以这场阴谋，她不去也得去。
“行了别纠结了，”顾怜看封双无半天也没个动静，伸手拍了几下他的，“况且我本就祭剑，活不了多久，就当是我终于圣心泛滥一回，见不得们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