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对上预料之中的目光,她双手捧着水杯,失望于自己因苏慎渊没失望而失望。
为什么呢?
难道,是专门到这引起他注意的吗?
是想看到他失落的表情吗?希望他像无聊的某些人一样争风吃醋吗?
如果他真的走过来,出于嫉妒地阴阳怪气,或以命令的口吻说“留下来”,无论是以遵守合同还是其他任何正当或不正当的理由。
那——
那就不是苏慎渊了。
那样控制欲爆棚的怪物,以爱的名义进行监禁。
如果那是苏慎渊,即使那是苏慎渊,她也会毫不犹豫,远离。
但他站在那边,被人群围住,对她的作怪无动于衷。
噢,是压根没注意到。
奚午蔓喝一口柠檬水,温热,视线不可控地移向他。
他不会觊觎别人手中的婚戒。
他手中有一枚戒指。
奚午蔓差点以为自己看错。
可他修长指间把玩着的,那亮闪闪的,不正是一枚戒指吗?
铂金戒托的中间,产自斯里兰卡的玻璃体蓝月光。
奚午蔓一下就想到那个叫奚午楙的女人。
要命。
手中的柠檬水酸得要命。
奚午蔓稍稍龇牙,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周寘行说话。
根本无所谓聊了些什么,她只想打发这过分寂寞的时间。
好在,有人陪着的话,时间是很容易被打发的。
只喝下一杯柠檬水的功夫,就捱到晚宴结束。
一天一度的回家时节。
车里开着暖气,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移,几乎看不清模样。
奚午蔓抱着保温杯,一口又一口喝着白开水,试图冲去嘴里的酸涩。
早知道不喝那么大杯柠檬水了。
“你后悔了吗?”周寘行突然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奚午蔓偏了脑袋看周寘行,用目光表达自己的疑惑。
“也许你后悔答应嫁给我。”周寘行补充。
奚午蔓瞪大眼睛。
她简直吓坏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问。
“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礼上跟别的男人跑路。”周寘行可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很抱歉,让您有那样的担忧,但是——”奚午蔓顿了片刻,盖上保温杯的盖子,稍放缓语气,“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会有这样的担忧吗?”
“我说不上来,但今天晚上,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