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查了。”
沈云重突然打断，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基因检测报告，用的就是阿时梳子上的头发样本。”他嘴角勾起胜券在握的弧度，“结果显示，白小雨腹中胎儿与阿时的基因高度吻合。”
秦夫人接过文件的手指微微发抖。
报告上鲜红的公章和密密麻麻的数据刺痛了她的眼睛。
余光里，白小雨正悄悄抚摸着肚子，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条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
“您可以再取样复检。”
沈云重整了整袖口，声音里带着虚伪的诚恳，“但结果只会是一样的。”
客厅陷入死寂。
秦笙笙看见母亲挺拔的背影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她急忙上前搀扶，却触到一片冰凉。
窗外，乌云渐渐遮蔽了阳光，将整个客厅笼罩在阴郁的暗影里。
白小雨趁机又往沈老夫人那边靠了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沙发——很快，这一切奢华都将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垂眸掩去眼中的贪婪，再抬头时，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秦夫人的身形猛地一晃，手中的检测报告无声滑落。
丧子之痛已如万箭穿心，如今这份突如其来的“血脉证明”，更像是往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妈！”
秦笙笙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少女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沈云重！你到底还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如刀，
“你和妈妈多年的夫妻情分，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沈云重整了整西装领带，脸上不见半分动容。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却照不进那双冰冷的眼睛。
“我只是在维护秦家的血脉。”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
“基因检测报告也未必完全准确。”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旋转楼梯方向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颜蓝缓步而下。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腹部隆起明显的弧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秦夫人和秦笙笙同时一震，眼中闪过愧疚与希冀交织的复杂光芒。
而白小雨则下意识挺直了腰杆，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云重冷哼一声，目光阴鸷地盯着颜蓝。
颜蓝没有立即回答。
她走到秦夫人身边，轻轻握住婆婆冰凉的手，然后才转向沈云重：“我的意思是让她先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