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蚀渊核心,死寂如旧。
幽冥宗总坛并非恢弘殿宇,而是依托于一块巨大、破碎、形似某种机械核心的漆黑几何体构建。
这几何体半嵌在凝固的黑色能量岩层中,表面布满断裂的管道接口、熄灭的符文阵列以及无法理解的几何刻痕……
这是观测者遗留的“数据节点”残骸,被幽冥宗称为“归寂核心”。
祭殿内部,空间扭曲,光线被刻意压制。
唯有“归寂核心”表面,几道细微的幽蓝色数据流光如同血管般时隐时现,提供着诡异的光源。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金属锈味、凝固能量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更深的、如同处理过无数灵魂后的冰冷“消毒水”气息。
幽冥老鬼(厉无咎)并未现身。
主持仪式的是他座下三大长老之一……蚀骨长老。
他身形枯槁,裹在宽大的、绣满扭曲符文的黑袍中,露出的双手如同覆盖着灰白色晶石的鹰爪。
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唯有一对闪烁着幽绿磷火的眸子,如同两点鬼火,冰冷地扫视着下方。
下方,数十名核心弟子身着制式的暗灰色骨甲,眼神狂热而麻木,如同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他们面前,悬浮着数百枚拳头大小、色泽灰暗、内部流淌着混沌光流的“空魂核”……
这是以九幽蚀渊特有的“寂灭灵晶”为基,经死寂道则反复淬炼、污染后制成的容器,专门用于承载剥离的“道则信息流”。
蚀骨长老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晶石摩擦,回荡在死寂的祭殿中:
“《九幽蚀魂大法》…乃无上寂灭道则之显化!”
“窃魂非噬,乃取精粹!”
他枯爪般的手抬起,指尖一缕灰白死气缠绕,“生灵神魂,乃天地造化之精,蕴含其道则烙印、修行轨迹、乃至血脉天赋之秘!
此乃…无上资粮!然其杂质丛生……七情六欲、痴妄记忆、脆弱意志…污浊不堪!吾等之道,便是以寂灭为刃,剥离杂质,萃取其纯粹道则信息流!”
“炼兵为器,非为躯壳!”
他指向殿外阴影中矗立的几尊形态各异、散发着死寂气息的“蚀魂鬼兵”雏形……有晶石拼接的骸骨武士,有黑烟凝聚的无面鬼影,有缝合了异兽利爪的扭曲人形。
“此等躯壳,不过承载道则之器!以死寂能量为骨,以扭曲法则碎片为络,铸就不朽兵胚!再将萃取之‘道则信息流’注入、污染、同化…使之化为吾宗之利刃……蚀魂鬼兵!”
“兵锋所指,非为杀戮,乃为窃道!”
蚀骨长老眼中磷火暴涨,“鬼兵临敌,其寂灭死气,如跗骨之蛆,污染其道则根基,蚀其法理结构!更于其抵抗、反击、乃至溃逃之际,窃取其道则运转之秘、能量流转之痕、乃至天赋神通之根!
一丝一缕,皆为吾宗资粮,皆归‘归寂核心’解析归档!”
“此乃…解析万物,归寂万道之始!吾辈…当为寂灭先驱!”
最后一句,带着狂热的嘶吼,点燃了所有弟子的狂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