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初秋,飞机引擎轰鸣震颤着纽约上空的寂静,航迹灯刺破靛蓝色夜幕。
十六小时后,这趟由美启程的国际航班落地京北机场。
天光尽沉,暮天呈现静谧的深蓝。
飞机舷梯在冷白的光里降下细长阴影。
春念人踏出舱门,时隔四年,又见京北城。
五十米开外,一辆黑色切诺基静静停泊在晚色里。
男人倚着车门碾灭烟蒂,火星溅落的瞬间,他摘下了墨镜,露出她熟悉又被时间和历练雕琢得更冷锐的眉目。
沈泽州的视线始终聚焦在那道随着人流走下舷梯的倩影。
春念人左手提着牛皮文件包,右手深插在驼色风衣口袋。
晚风掀起她鸦青色的发丝,清瘦的轮廓在逆光中渐渐显影,单薄身形将周身一切喧嚣裁剪,独独存在于他暗流汹涌的目光之中。
直到站在沈泽州面前,侧脸轻轻靠在他肩膀。
“哥。”
沈泽州带着枪茧的掌心悬在半空,最终克制地轻按在她后颈。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