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渗入鼻腔时，张逸的指尖正死死抠住生锈的铁栏杆。月光从头顶破碎的玻璃穹顶漏下，在布满蛛网的地砖上切割出诡异的菱形光斑。他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喘息，卡森正用军刀削着指甲，刀刃与甲面摩擦的声响像砂纸磨过神经。
"第七个。"雷欧的声音从阴影里浮出来，这位黑客的夜视眼镜泛着幽蓝冷光，"自从我们踏入这座歌剧院，已经第七个浑身缠满绷带的NPC从我们面前走过了。"
艾莉亚突然抓住张逸的手腕，她小臂上的机械义肢传来细微的电流震颤。这个改造人特种兵将耳朵贴在墙面，金属义眼闪烁着数据流："东南方向有机关转动声，类似......齿轮咬合的频率。"
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穹顶坠落的碎玻璃像暴雨倾泻。张逸翻滚着躲开，余光瞥见卡森不慌不忙地用军刀拨开飞溅的玻璃碴。当尘埃落定，舞台中央凭空浮现出一块发光的青铜碑，碑文流转着血色符文。
雷欧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全息投影的翻译界面跳出猩红警告：「庆典参与者须知：一、勿直视镜中倒影；二、午夜钟声响起时必须静止不动；三、接受赠礼后需立即回礼......」
"规则都是陷阱。"卡森嗤笑一声，刀尖挑起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的黑色信封。信封里滑落出一张泛黄的戏票，票面上"VIP包厢"四个字正在渗血。张逸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
整座歌剧院的灯光瞬间熄灭。黑暗中有绸缎摩擦的窸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张逸摸到腰侧的战术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他看见无数穿着燕尾服的苍白人影悬浮在空中，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甲虫。
"闭眼！"艾莉亚的机械臂发出过载的嗡鸣，声波震荡器将最近的几个虚影震成齑粉。张逸在闭眼的瞬间，余光扫到卡森将戏票塞进了口袋，而雷欧已经破解了走廊的电子锁："安全通道在负二层！"
他们跌跌撞撞冲进螺旋楼梯时，午夜钟声恰好响起。张逸感觉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强迫自己保持绝对静止。艾莉亚的机械心脏发出规律的搏动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有湿漉漉的触感拂过他的脖颈，像是长发扫过皮肤，他死死咬住舌尖，尝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