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金属齿轮咬合的轰鸣,七八个镜面人从废墟中站起。他们的动作与四人完全同步,只是每个镜面人胸口都嵌着一块破碎的电子表,时针永远停在11:57。张逸用紫外线笔扫过其中一人,镜面映出的场景让他寒毛倒竖——自己的身体正从内部被某种藤蔓状物体撕裂。
“这些镜子是活的。”卡森剩余的手臂弹出探测针,扎进最近的镜面人。数据投影突然扭曲成乱码,“它们能读取我们的恐惧具象化!”镜面人群同时举起手,虚空中浮现出无数把手术刀,刀刃泛着与实验室结晶相同的幽蓝。
艾莉亚突然冲向最近的镜子,神经接口爆发的电流将镜面人劈成碎片。但碎片落地瞬间重组,化作更多镜面人将他们包围。“第六条规则:毁灭等于重生。”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眼中红光彻底吞噬虹膜,“我们得把这里烧干净。”
雷欧扯开战术背包里的凝固汽油弹,爆炸的火光中,张逸看见镜中自己的嘴角上扬。火焰烧穿天花板时,上方坠落的不是碎石,而是密密麻麻的老式电视机,屏幕里播放着他们四人自相残杀的画面。
“第七条规则——”电视机同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画面突然切换成监控视角。镜头里,实验室废墟外站着无数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他们胸口印着的标志,正是卡森机械义眼启动时的自检符号。卡森的机械义眼发出过载警报,镜片泛起雪花般的噪点。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正齐刷刷转头,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在地上汇聚成新的规则文字:“外来者皆是容器”。他猛地扯下义眼,暴露的血肉处赫然浮现出相同的字检符号。
张逸抓住即将失控的卡森,却发现对方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艾莉亚的粒子手枪已经充能完毕,枪口却不受控地调转,对准了雷欧的心脏。“第八条规则:信任是最致命的陷阱。”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指尖开始长出细密的鳞片。
雷欧电磁刀横挡在胸前,刀身映出令人窒息的画面——张逸背后生出巨大的蜘蛛螯肢,艾莉亚的脊柱刺破皮肤化作骨鞭,而卡森的机械残骸正在重组为巨大的捕兽夹。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镜面碎片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每片都映出不同的死亡结局。
“所有规则都是骗局!”张逸将最后一颗荧光结晶碾碎,幽蓝粉尘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星图。他想起实验室墙上被血覆盖的半行字,那些被幻觉病毒篡改前的原始规则或许才是生路。粉尘触及镜面的瞬间,碎片开始逆向重组,拼凑出一个旋转的六芒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