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哥,可曾见过一个叫范喜良的书生?"
孟姜拦住一个面容枯槁的民夫,声音颤抖。
那人眼神麻木,摇了摇头。
又问了几人,皆无人知晓。
直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抬起浑浊的双眼,沙哑道:"范喜良?那个白面书生?刚来三个月就累死了……尸骨填进了那段城墙。"
孟姜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手中的寒衣跌落在地。
"不……不可能!"
孟姜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他说过会回来的……"
老者叹息一声,指向远处一段高耸的城墙:"就在那儿……"
孟姜女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扑倒在冰冷的石砖上,双手拼命地扒着城墙,指甲断裂,鲜血染红了石缝。
"范郎——!"
孟姜女悲痛欲绝,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地哭喊,声音凄厉如刀,划破长空。
刹那间,风云变色,乌云翻滚,原本晴朗的天骤然阴沉下来。
孟姜的泪水滴落在城墙上,竟渗入石缝,化作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就这样,孟姜连续哭了三天三夜,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段长城剧烈震颤,砖石崩裂,烟尘四起。
待尘埃落定,城墙竟塌陷了一大截,露出层层叠叠的白骨。
孟姜怔怔地望着那些尸骨,忽然,目光定在了一具白骨上。
那骨腕上,还系着半截褪色的红绳,正是她新婚时亲手为范喜良系上的平安结。
"范郎……"
她扑过去,紧紧抱住那具白骨,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孟姜哭声回荡在天地之间,连苍天都为之哀恸。
乌云压得更低,雷声隐隐,似有万鬼同悲。
与此同时,不朽龙城崩塌的巨响震彻云霄,夯土巨石轰然倾泻,惊得监工们面如土色。
督造官瘫坐在地,官帽歪斜也顾不得扶正,颤抖的手指指着城墙缺口:"妖女……快...快马加鞭禀告陛下!"
此时始皇帝的出巡龙辇正行至三十里外的驰道,忽见北方尘烟蔽日。
嬴政掀开车帘,恰听见远处传来山崩般的轰鸣。
不多时,便有斥候来报
"启禀陛下!"
斥候以头抢地,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惊惶,
"龙城之下突现妖女,披发跣足,抱尸恸哭。其声上达九霄,下彻黄泉,那女子每哭一声,城砖便崩裂十丈!如今已溃三里有余!"
"改道!"
帝王剑眉紧蹙,太阿剑在鞘中嗡嗡作响,
"朕倒要看看,何人敢动朕的不朽龙城!"
玄色龙旗立即转向,三千铁甲卷起漫天黄沙朝着崩塌处疾驰而去。
龙辇疾驰,旌旗猎猎。
随行百官面色惶然,唯有嬴政眸中暗芒闪烁,指节在剑柄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行至崩塌处,烟尘未散。
碎砖裂石间,孟姜独立残垣。
其怀中白骨森然,素衣染血,眉眼如淬寒霜。
"见了陛下,还不跪下!"
赵高尖声呵斥,嗓音却隐隐发颤。
孟姜缓缓抬眼。
这一眼,让嬴政心中一动。
"朕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