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看着州主的动作,只觉得州府会议厅坐过的椅子都充满了排泄物的气味。
不是州主不想体面,实在是这个任务非他莫属。
能在略败州这么个吃人的地界成为州主,这位自然不是好人。当年老州主身死,略败州陷入动荡,一年换了十几位主宰者。无论是强大守卫者,清廉命官还是狡诈政客,都无法说服一州人抵御诡异的侵袭。人们走投无路的时候,站出来了四个人。
一个拐子,一个荷官,一个骗子,和一个小偷。把坑蒙拐骗凑了个齐整。他们四个轮流治理,嘿,你猜怎么着?略败州好了。
略败州活下来了,还活得欣欣向荣。于是四人开始内斗。骗子坑了拐子,拐子丢了崽子。荷官赌上色子,偷儿捡了漏子。
换句话说,现在的这位州主是略败州第一神偷。但他却不知道,他偷到的这支红笔是伪造的。用它轻轻一点,会让疤痕遍布到全身,坐实州主绘制胎记的传闻。到时候舆论逼迫,他不得不承认人体彩绘的存在,鸢尾就可以把造神行动放到明面上。
鸢尾应该为越来越接近神庆幸,可她却时不时看向画中。她担心柳玉楼。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是那天少女思乡的呢喃,落到笔下,成了风格;在她喉中,成了洛泽;在她心上,流转缠绕,成了解不开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