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翊之所以如此淡定,那是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留在暗处的暗卫早已策马回营搬救兵 —— 那八百狼骑可是他全力打造的燕藩军武中精锐中的精锐,岂是这帮官差能应对的。
而且他就是要让事情闹大,闹到朝堂之上,闹得满京城无人不知 —— 燕藩世子北境能横刀立马定乾坤,护嫂嫂可掷赫赫战功如敝屣,遇素昧妇孺必护持是根骨。
这份刻入骨髓的执念,原是要让天下看清:燕藩待民以诚,民心自当聚于麾下,无需多言。
如此一来,天下人自会知晓,燕藩护民若此,民心归向,八方贤才亦会闻风来投,本是天经地义!
只是这深埋的心思,那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绯袍官,又怎能猜得到?
此时吏部侍郎张承宗见吴天翊三人竟真的放弃抵抗,指尖捻着颌下三缕长须,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
他眯着眼打量吴天翊,心下暗忖:这少年临事不慌,眉眼间带着股久居上位的沉稳,倒不似寻常武夫。
看那玄袍暗纹,莫非是哪家勋贵子弟?可转念又被一阵骄矜压下 —— 在这邵明城,他魏承宗执掌铨选,便是京中下来的官员也得敬他三分,一个毛头小子纵有来头,到了他的地界,还能翻了天去?
张承宗虽存着轻视,却也没让官差动粗,只冷冷吩咐:“缴了他们的凶器!”
赵一与马三听得这话,手背青筋暴起,刀柄攥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发作。
吴天翊却抬眼扫了他们一下,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两人喉头滚动,终是不甘地松了手,腰刀 “哐当” 落地,被官差踢到一旁。
就在此时,两个官差撸着袖子要去锁那祖孙三人。吴天翊身形一动,已挡在他们身前,声音陡然转厉:“尔等莫非目盲?未见老者伤重难支,妇人怀中尚有襁褓婴孩?”
那几个官差被喝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噌” 地拔出佩刀,刀刃直指吴天翊面门。
吴天翊却半步未退,脊背挺得笔直,只垂眸对身后的祖孙三人温声道:“莫怕,有我在!”
说罢,他竟俯身要去背那呻吟不止的老人,老人忙挣扎着摆手,眼泪混着血污淌下来:“公子万万使不得!是俺们连累了您呀!”
抱孩子的女子也红着眼眶屈膝欲跪,被吴天翊一把扶住。
“小王爷!” 赵一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扬声喊道。
这三个字如惊雷炸响,张承宗捻须的手猛地一顿,长须从指缝滑落,脸上的冷笑僵住,瞳孔骤缩 —— 小王爷?哪个小王爷?难不成是…… 燕藩那位?
可转念一想,他又松了口气,嘴角甚至勾起几分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