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软香的躯体紧紧抱着的吴天翊,此时他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自己肩头的衣料。
怀中的女子身体单薄,因痛哭而微微发颤,吴天翊莫名地升起一股怜惜的感觉!
"哭吧!" 他抬手,略显生涩地拍了拍她的背,"哭完了,改日咱们就回燕王府。"
楚端梦埋首在他怀里,听着少年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下敲散她心中的惶惑与愧疚。
她想起自己此前对他的猜忌,想起那些暗中提防的心思,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滴,砸在吴天翊的披风上。
"翊哥儿... 我以前..." 她哽咽着想开口,却被吴天翊打断。
"以前的事,不必说了!" 他低头,看见小文博正仰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便伸手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头发,"文儿还看着呢,总不能让他见着母亲哭鼻子!"
楚端梦抬起泪眼,看见孩子懵懂的眼神,忍不住破涕为笑,伸手去擦眼角的泪。
吴天翊见状,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帕子上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拿着!" 他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生硬,眼神却柔和了许多,"明日出了这牢,便没人再能让你哭了。"
楚端梦接过帕子,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心中那块因愧疚而冰冷的地方,渐渐被暖意填满。
眼前的少年虽只有十六岁,却已能像座山般让她依靠,她忽然明白,燕藩的天从来不是靠三郡膏腴撑起的,而是靠眼前这个少年,用他的血与骨,为他们母子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牢门外,王承恩缩在廊下,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肥硕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丝诡谲的笑意。
他捻着嘴角稀疏的胡须,蟒袍玉带在月光下泛着油光,那笑意从褶皱里渗出,混着喉间压抑的低笑:"曹进忠啊曹进忠..." 他喃喃自语,肥手指节蹭过袖中未拆的密信,"你当三郡交割真是换赦令?"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他脸上,王承恩却浑然不觉,反而将身子往阴影里缩了缩,忽然觉得后颈的寒毛都舒展开来,那是看出此时这看似只有十六岁少年心理的踏实感。
而此刻在牢房内,少年世子正低头逗弄着孩子,凤目中的坚定如铁 ——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仅是燕藩的世子,更是这对孤儿寡母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