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甬道里骤然响起铁器相撞的脆响,孟五的铁手套死死扣住牢门铜环,烛火在他狼首纹护心镜上跳成碎金。
来人中为首的身着茜色比甲,袖口金线凤凰正对着他咽喉 —— 那是太后亲卫 “凤翎卫” 的标志。
没多久就听到地牢外传来女子的呵斥声“尔等何人?竟敢阻拦‘凤翎卫’办事?”
“在下孟五,燕王府执戟郎!” 他单膝触地却不失锋芒,“奉世子令,今日刑部此间大牢内外三十丈,由我等暂代值守!”
“暂代?” 此时就见一女子推开为首的那名“ 凤翎卫”指尖拂过腰间 “衔珠” 短刀,刀柄杏黄丝带扫过王七胸前狼首图腾,“本官奉太后懿旨验囚,尔等敢阻圣驾?”
王七横跨半步,狼首披风掀起的风卷着地牢潮气,将她鬓边珠钗吹得轻晃,他拱手一礼道:“那容在下禀明燕王世子!”
莲心身后的凤翎卫怒喝:“大胆!凤翎卫乃……”
“乃太后心腹,自然知道规矩。” 孟五打断她,从怀里掏出半卷残旧《大乾律》,指节敲在 “宗室禁卫” 那页,“律曰:外臣非诏不得入宗室牢房。女官若有懿旨,不妨先让我等验看!”
王七趁机用刀柄敲了敲墙上 “闲人免进” 的封条,墨迹未干的 “燕王府” 三字赫然在目:“就在方才,赵大人亲自盖的印。女官若要硬闯,某这把斩过十七个北蛮狗的刀,怕是不认人只认令!”
莲心望着两人铠甲缝隙间露出的刀疤,这些伤痕比任何官文都更有说服力:眼前二人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狼卫,绝非刑部那些见风使舵的软脚虾。
莲心并不多言只是转头看向旁边的狱丞赵晨宗,却见对方肥硕的脸颊正不受控制地抽搐,獬豸补子下的脖颈涨成猪肝色,喉结像被卡住的汤圆般上下滚动,额角豆大的汗珠砸在青砖上。
“赵大人这是……” 莲心挑眉,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
赵晨宗的袖袍已被冷汗浸透,手指死死攥住腰间刑部铜牌,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 “嘶嘶” 的漏气声,目光游移间撞上孟五腰间晃动的狼首荷包,里面露出半截羊皮纸角,正是方才他被迫签署的 “协防令”。
“大、大人明鉴……” 他终于挤出半句话,肥厚的掌心在大腿上蹭出刺耳的摩擦声,“此二人乃燕王府亲卫,卑职…… 卑职实在……”
“实在管不了?” 莲心冷笑,靴尖碾过地面水洼,倒影里赵晨宗的脸扭曲成一团灰影,“听说赵大人可是对燕王世子‘唯命是从’……”
“不不不!” 赵晨宗猛地抬头,双下巴抖得像堆颤巍巍的肥肉,“那…… 那……,卑职只是……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