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缓步走出房间。赵一立刻上前一步,抬手拱手禀道:“小王爷,夫人的暖帘马车已在院外候着,一应细软均按您的吩咐安置妥当。”
“嗯!”吴天翊转过头对着媚娘温柔地一笑道“我们去洗漱一下,然后你去准备一下东西,我去哄芸儿!”
吴天翊微微颔首,转而望向身旁的媚娘,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作春水。
他抬手替她拂开垂在颊边的碎发,指尖掠过她耳后时,轻声道:“先去洗漱吧,我让人备了玫瑰胰子!”
“待你收拾妥当,便将昨日林将军送来的鎏金匣子带上 —— 里头装着给芸儿的琉璃发簪。”
媚娘抬头望他,见他眉梢还沾着一星未拂去的灰粉,像落了只小蝴蝶。
她唇角微扬,伸手替他摘去,却在触及他眉骨时,被他轻轻握住手腕。
“昨夜累着了?” 他低语,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线里裹着晨间的沙哑。
这话让媚娘想起昨夜他说 “我抱着你骑” 的模样,耳尖忽地发烫。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指尖划过他甲胄上的狼首纹,笑道:“怎会累着?倒是你 ——” 她瞥了眼他未扣的护心镜,“莫要为了哄孩子,连甲胄都忘了系紧!”
吴天翊忽然轻笑,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惹得她脖颈微缩。
“遵命,夫人!” 他半开玩笑地拱手,却在她转身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茉莉珠花,“待见过父王母妃,便让府里的绣娘给你做几身新衣裳 —— 你穿月白色好看,衬得肌肤像雪。”
媚娘被他说得面颊发烫,却在听见另一个房间传来小芸儿奶声奶气的睡醒呢喃时,忙不迭往那房间走去。
那声含糊的 “娘亲” 像颗软糖,轻轻砸中她心口,惹得脚步愈发急切。
吴天翊望着她匆匆的背影,看她襦带在腰间晃成活泼的蝴蝶结,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 晨光里的她,像株沾着露水的春桃,风一吹便要绽开似的。
赵一看着自家主子这副眉眼含春的模样,忍不住轻咳一声,递上护心镜的系带:“小王爷,该披挂了!”
吴天翊接过系带时,目光仍追着媚娘的身影,看她推门而入时,裙角扫过青砖上的螺子黛残粉,扬起一小团淡青色的雾。
他忽然想起昨夜她指尖在自己甲胄内侧画的圆,喉间不由得滚过一声轻笑。
“知道了!” 他应着,指尖却在系护心镜时慢了半拍。
房里传来小芸儿的嗔怪声:“娘亲,你去哪儿了?”
媚娘的嗓音裹着笑,像掺了蜜的酪浆:“娘在门口瞧日头呢,等会儿咱们要坐大马车去丹阳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