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五日堪功,吴天翊以 “西北蛮子不懂火器” 为由,将演武场化作鎏金焰火的戏台。
王承恩望着投石车抛出的彩绸陶罐,袖中沙棘果袋与金锭压得袖口下垂!
沈砚冰盯着箭尾五彩羽毛,忽觉赵常密信中 “献艺” 二字,原是用二十万北蛮铁骑淬炼出的反讽 —— 这对看似对立的阉人与御史,终究在吴天翊精心炮制的 “哑炮” 烟火里,收下了各自的 “满意答卷”。
望着王承恩与沈砚冰的车马碾过扬尘离去,吴天翊扶着廊柱缓缓解开锁子甲,狼首纹披风滑落在地时,露出内衬上暗绣的 “忍” 字 —— 那是前世近五十年从医经历中,在生死场与人情网里磨出的处世智慧,如今成了贴身穿的软甲纹路。
五日光怪陆离的“火器表演”落幕,他后知后觉发现掌心早已攥出冷汗,指甲在狼首兵符上刻下几道细痕。
“古人愚钝?神书好骗?” 他对着铜镜扯下束发金冠,任由长发散落肩头,镜中少年面容清俊,眼角眉梢却凝着不属于十六岁的沉郁锐利。
指尖掠过案头《武经总要》泛黄书页,前世作为急诊医生在生死场中练就的敏锐直觉,此刻正化作指尖摩挲兵书的力道 —— 那些在手术室里与死神抢人的昼夜,竟成了此刻拆解朝堂权谋的“手术刀”。
他忽然想起王承恩接过沙棘果时,那瞬间凝固的瞳孔 —— 原来这时代的人,远比史书里写的更能在明暗间游走。
窗外昭明城方向的云团翻涌,他望着云层缝隙间漏下的天光,忽然想起前世抢救室里心电波归零前的最后一跳。
这一世没有电脑、没有打火机,唯有刻在记忆里的病理图谱与急救知识,此刻正与脑海中的排兵布阵之法悄然融合。
他知道,当所有人都在琢磨火器射程与粮草调度时,他手中最锋利的“刃”,是比这个时代早五百年的“人体构造”与“化学常识”—— 这些知识未必能直接杀人,却能在无声处瓦解人心、篡改战局。
“是时候进京了 —— 去会会朝堂里的权臣阉党,给西北军和燕王府,挣来乱世中能喘息的缝隙。” 他屈指叩了叩木箱,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十六岁的面容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却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极了前世凌晨三点做完手术后,望向窗外第一缕天光的模样。
这一次,他要让急诊室里养成的“精准判断”“临危不乱”,成为昭明城棋盘上最出其不意的落子 —— 不需要外物,只凭人心与知识,就能让旧秩序的“病灶”在不知不觉中溃烂。
安顿好云中郡兵符交割与军工坊的隐秘布局,吴天翊在出行前夜登上云中郡的城墙。
西北的风卷着沙砾扑来,磨得人面颊生疼,他望着银河下蜿蜒如巨蟒的长城,指尖死死攥住腰间狼首玉佩 —— 这枚羊脂玉坠是他穿越至这具十六岁世子身躯时唯一的“胎记”。
明日卯时初刻,他将以“献捷”之名踏入这大乾国的京城——邵明城!
“三郡不能丢!”他对着城墙砖缝低语,声音被风沙揉得破碎。
前世作为急诊医生,他见过太多因“资源匮乏”而死去的病人,这一世绝不能让自己和整个西北成为权力博弈的“弃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