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只不过因为说了句公道话,又作为店主,护着自己的客人,本来这是本分,却遭到朱厚道的报复,新规划客栈地址挑选的时候,又暗做手脚,让范家的“西市客栈”抽了一个下下签,打发到最边上、距离集市最远最偏僻的地方,难怪范承满肚子牢骚。
“你说这个龙王庙榷场司,本来也是应有之宜,但一家露天摊位,就要收取一百文的摊位费,至于店铺租金,更是高的离谱。价格都是他们说了算,不少老客,都活生生让他们挤走了。都说龙王庙大集以货全、便利、价格实惠出名,这不,这一年,交易量下降了近乎三成,许多小门小户的产品,根本就进不来,照此下去,这个龙王庙大集的名声,迟早会毁掉的。”
酒意上头话已高,范承有些动情了,眼里有些湿润,嘴里嘟囔道:“我们范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是有感情的,当今官家都是想着咱小老百姓的,就是让这帮腌臜泼皮们坏了事,总有一天,官家会知道,听说,对这些蛀虫,官家向来手段厉害,我们可是都盼着呢。”
张悫接话说道:“既然有这些事,各县不是有督查衙门吗?”
“唉,官官相护,古来如此。那个魏县县丞后台很硬,据说还是东京城里的关系。反映了又如何,不见马家铺小七初五大集被朱老六的人打折了腿,就是因为马小七告了一状吗?他爹还是民意代表,前些日子还参加了东京城官家举办的什么大会,那又怎么样?天高皇帝远,马家铺子的铁器远近闻名,这一下,连一个摊位也保不住了,唉……”
听到这里,赵构“腾”一下子站起身来,冷笑道:“好,好!看来,我是该好好下来走走看看了。范掌柜,还要多谢你才是,我九爷说话算话,这二香酒,魏县、大名、南丰,都由你‘西市客栈’代理,不过,我要你做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范承也是酒壮人胆,一拍胸脯子,大声说道:“有何不敢?咱老范也是有血性的,马家小七就是我送回去的。别人不敢惹,我范承不怕,马家老爹和家父也算是老相识,有时候天气不好,都是在我客栈里休息,我只恨自己没有一身功夫,否则,我定护得小七周全。只是,他奶奶的,等我赶到,小七已经被打折了腿,我请村里范家的范大郎给小七上了草药,派车将小七送了回去,我们范家在龙王庙也是大户,姓朱的也要掂量掂量,惹恼了,怕是谁也不好过。”
赵构没想到范承家和马老铁还有这一层关系,心里更加踏实,遂说道:“这样,以后凡是来你客栈住宿的客人,你都让他们留一份对龙王庙集市的意见,整理成册。或许会有麻烦,也许会有人找上门来发生一些事情,你不要怕,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给你几个人,当你的伙计,不用你开工钱,他们只管护着你们客栈上上下下,不会让你们出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