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尼二世点点头,目光追着天边掠过的一群寒鸦——它们的黑影在枯黄的原野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呱呱的啼声嘶哑得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他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落雪:“真是个难熬的冬天啊。”
“您真知灼见,心里的煎熬比身上的寒冷更甚。”不远处传来霍亨?巴赫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拖长的感慨,像在戏台上演戏。
查理尼二世回过身,只见霍亨?巴赫、乌度?克劳兹、伯纳?帕夏、安荣?伦尼几位领主正沿着结冰的石阶走来。他们穿着厚厚的皮裘,霍亨?巴赫的黑貂斗篷拖在地上,扫过台阶上的积雪,发出细微的声响;乌度?克劳兹的狼皮帽檐上结着冰碴,每走一步,脚下的长靴踩在结冰的台阶上,就发出“咯吱咯吱”的碎裂声。几人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连成一片,像挂在半空的雾帘。
查理尼二世背过手,斗篷的金线在苍白的日光下泛着冷光,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冷的天气,你们怎么不在有火炉的屋子里烤火?莫不是嫌议事厅的银炭烧得不够旺?”
霍亨?巴赫上前一步,夸张地弯腰行礼,斗篷上的银流苏扫过城砖:“吾王安康。我们在迪比特城确实住得温暖闲惬,每日有烤鹅、甜酒和天鹅绒垫子,比在自家领地舒服多了。只是……有些人思乡心切,夜里总梦到领地的庄园——听说安荣爵士的葡萄园被雪压塌了不少藤架,乌度爵士的铁匠铺还等着他亲自回去监工。”说罢扭脸看了看身后几人,眼神里带着微妙的暗示。
查理尼二世裹了裹厚重的披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上的金鹰徽章:“嗯嗯,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眼下局势还不明朗,坦霜人的探子还在边境游荡,前几日巡逻队还在黑森林边缘抓到一个,用尽酷刑都不肯说真话。你们现在回去,我实在担忧你们的安危。最好还是再待段时间,免得像乌度爵士上次那样,刚出城门没两天,就遇上小股劫掠者,护卫队折损了一半,最后灰头土脸地又折返回来,连祖传的佩剑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