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平倒抽一口冷气,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滑动这些数据,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原来如此。” 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碎片在这一刻骤然拼合:高育良让亲信高冲明负责台前运作,张桂兰充当资金中转站,而王建这个看似独立的 “小老板”,
实则是更隐秘的 “白手套”。那些没有实际业务却频繁流动的大额资金,恐怕都是披着贸易外衣的赃款,通过王建的公司洗白后,
再转入海外账户。“王建的公司根本不是做生意,是洗钱的幌子。”
他对着藏在内衣口袋的微型录音笔低语,喉结因过度紧张上下滚动。钢笔重重划过纸面,“注册地址和张桂兰在同一栋楼,既能方便传递信息,又能混淆视听。高育良这招‘灯下黑’,倒是打得精妙。”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惊雷,他的手指本能地一颤,在纸上留下歪斜的墨痕。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他颤抖着拨通线人的号码。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牙形的旧伤疤 —— 那是三年前追捕毒贩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却灼热得仿佛重新裂开。“老陈,我要王建公司近三个月的银行流水,立刻!” 他压低声音,听筒里传来对方含糊的应答,紧接着是键盘急促的敲击声。
窗外的雨势愈发汹涌,雨珠砸在玻璃上的闷响混着远处车辆的鸣笛,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太阳穴。
赵承平拧开保温杯猛灌一口凉茶,却被凉茶里的陈皮梗呛得咳嗽。他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的进度条,73%、85%、92%...... 等待数据传输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橡皮绳,在神经上反复摩擦。
当密密麻麻的数字终于铺满屏幕,赵承平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鼠标滚轮快速滑动时,金属边缘硌得食指生疼。
高冲明被捕当日的记录像三道猩红的伤口:三笔大额转账均在凌晨两点至三点之间,每笔两百万的金额精确得如同手术刀切口,转账方栏的 “匿名账户” 四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烫。“来了!” 他猛地拍桌,保温杯里的凉茶飞溅在键盘上,褐色水痕顺着缝隙渗进电路板,却浑然不觉。
颤抖的手指放大每笔交易的时间戳,屏幕蓝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