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泽对于沙发的逼逼赖赖,只是嘲讽道:“不啊,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反正我只是看个乐子。”
“再说了你急什么?反正你都已经成为家具,灵魂永远都不能回归黑渊了。”
“而人家只是想抢走你的房子,拿走你的遗产,在身份证、户口本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再将保险的归属、存在的合法性什么的都归于它自己罢了。”
“它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它,成全它呢?”
“这世怎?气抖冷,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悔改罢。”
虽然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从那戏谑的语气也能知道大概的意思。
于是这一刻,血肉沙发在剧烈的蠕动中震怒道:【不!凭什么!】
【它只是我身上的一块皮肉!凭什么我在这里,而它却能自由自在!】
【它才是应该被永恒禁锢的蛆虫!它才是应该被撕碎吞噬的渣滓!】
【我诅咒它!我诅咒那个叛徒!它休想得逞!休想——!!!】
静静地听着这歇斯底里的诅咒。
巨人依旧端坐如山,托腮的手掌纹丝未动。
对于白泽而言,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如果剥去表象,那本质上的区别其实微乎其微。
无非是分为有用的东西,无用的废物,硌脚的石头以及有趣的玩具。
盟友?敌人?这不过是达成目的过程中,暂时需要扮演的角色标签。
他可以和人类联合,为他们提供帮助。
因为这能保障陈灵馨作为锚点的生存环境,也让她这双珍贵的眼睛为他提供持续、且至关重要的外界信息。
而他同样也可以与恶魔合作,只要对方能提供切实的利益,作为他撬动局面的杠杆。
哪怕双方在过去是生死之敌,巨人也可以对它的举动视而不见。
就比如那位谋划了数百年,试图借今日之举补完自身的神父。
白泽并不关心一块肉最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祂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当对方撬动黑渊的力量,当两个世界相碰撞的瞬间。
这种在空间乃至规则上的冲突,到底能不能撕开足够持久的缝隙,直到祂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