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座城市的人口进行转移从来不是什么小事。
尤其是在魔物肆虐、资源匮乏、安全区时刻面临威胁这种几乎末日背景的危险世界下。
仓促间想让数座城市的居民协调配合。
腾出原本安全的生存空间,去让数量庞大、陌生甚至可能有隐患的难民去居住。
这在那些刚拿到许可证,能够以观察员的身份居住在内陆的外国人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是。
预想中大规模的骚乱,激烈的反抗,乃至需要军队和异能者血腥镇压的场景并未上演。
透过观察窗或转播画面,他们看到这里的居民只是沉默且娴熟地收拾起简单的行李。
拿着可能是几代人的照片,也可能是家人的骨灰、救命的药品或是几块压缩饼干和衣服。
然后就在与朋友、邻居相互告别并约好下一次见面以后,便带着妻女迈步走出了避难所的大门与人流汇合。
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歇斯底里,只有一种沉重的,近乎平静的悲壮与秩序。
年轻的观察员望着这一切,沉默良久,眉头紧锁。
最终忍不住低声吐露困惑:“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他们是不知道炎国做出了什么决定吗?”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这是每个炎国人都能理解的一种思想。”
观察员的老前辈有些奇怪地望着对方:“你来这个国家生活也不是第一天了,炎文高等考试也通过了,为什么要感到惊讶?”
“保存有生力量比固守地盘重要,这个道理我懂。”
而对此,这名年轻的金发观察员推了推眼镜,望着窗外避难所出口处沉默流动的人潮。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语气里带着西方教育背景下根深蒂固的困惑:“但我更好奇的是,他们这种对集体的服从,尤其是面对这种直接触及自身利益,剥夺居住自由的命令时,依旧能自发地保持认同,几乎没有任何公开反对的迹象。”
“这种牺牲,这种绝对的服从……他们难道就没有怨言?没有不甘,没有对未来的恐惧吗?是习惯?还是麻木了?”
“自由?”老前辈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嗤笑一声:“个体在灾难面前脆得像纸一样,当能够撕裂天空的恶魔跑到你面前的时候,单打独斗的自由能做什么?是跑得更快,还是死得更惨?”
“那些过分强调个体,将所谓自由凌驾于一切协作与牺牲之上的社会结构,在灾难降临的初期,就已经被证明是极其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