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祭司本想用阿美利根霸权的存续来继续威胁对方。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老人却是猛然想起,堕落的对方此时已经很难称呼为人。
完全无法确定使用过去的思维逻辑,是否还能让对方达成情感上的共鸣,更别说道德上可有可无的束缚了。
而不出所料,面对从心灵深处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格雷森此刻淡定得就像刚用全险半挂碾过人的司机。
合作者的无能狂怒?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如果我都还没开始用力你们就死了,那就说明这场合作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就算没有我,只要有别的什么强大的异能者——比如那位白帝选择了出手。
那你是不是也要跪在地上大喊大叫,露出这副乞怜摇尾求饶的丑态?
而且将成功的基础与希望寄托于外人,最后失败了还要赖在我的头上?
这不更是说明你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脆弱的不确定性吗?
听着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怼了回来,这回祭司倒是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没有生气,只是用着嘶哑的声音回答:“咳咳,但这也不是你能胡来的理由,别忘了是谁给予了你这份恩赐的资格。”
“是的,我能明白这种心怀利器,睥睨天下的感觉是有多么诱人……”
“但你现在的身体还存在着巨大的缺陷,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成为一名没有任何弱点的使徒,并永远维持这种恃强凌弱的快感吗?”
“想要得到进化的机会那就收敛一点,保存好力量准备应付白帝那样的强敌。”
“顺便一提,收集那些冻死者灵魂的时候千万要克制住本能,别一口吞了,否则那些无法消化的灵质将会成为你思维的阻碍……”
一边听着对面絮絮叨叨的劝说。
此时无师自通,学会了如何利用能量保护自己的格雷森则是一边半阖着眼帘,缓慢张开双臂。
仿佛正在享受一场温暖的沐浴般。
感受着无穷无尽的热量从燃烧的焦土、滚烫的空气、甚至从那些沉降的灰雪与远方的火焰中,丝丝缕缕地向他体内汇聚。
不过片刻,方才释放爆炸后体内所留下的空隙,就被这些沸腾的洪流重新填满。
而在这股热流的包裹下,一股截然相反的阴冷也被他清晰地捕捉到。
他听到了,无数冻毙者的灵魂正在体内发出森然的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