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修书一封,这段时间京营好像也没军务,景阳那小子应该就在府上。”
说着,王清晨便铺开纸张,提笔写了一张简短的条子,遣人送往景国公府,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孔在我处,今夜不醉不归。
“别脱靴啊!到我府上再烤。” 看着孔卓如此不拘小节的模样,王清晨忍不住提醒道。
在他的印象里,孔卓出身世家,向来注重仪表,如今的变化,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孔家的少爷,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就走?你不是还在值吗?” 孔卓有些惊讶地问道,此时时间还早,早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告假就是了。” 王清晨不以为意地说道。
“今冬的第一场雪,得了风寒很正常吧!”
和副手简单交代了一句,便请了假,与孔卓一同离开了吏部。
平日里,王清晨很少请休,偶然请休一次,只要不过分,倒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
车内,二人继续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你怎么直接找我来了?” 王清晨不解地问道。
“托你的福,评了个中上,又把我给调回礼部了,现在在唐侍郎手下做事。”孔卓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这还不好,教谕这是把你当接班人培养啊!” 王清晨解释道。
这段时间,他查阅了不少官员履历,知道孔卓口中的唐侍郎是他们的师兄,也是司马广的心腹。
如果明年教谕退下,这位唐侍郎极有可能更进一步。
“可是我还有数万蓟县百姓尚不足温饱,我这岂不是临阵脱逃吗?” 孔卓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不甘,这也是他最不能释怀的地方。
回想起初至蓟县的场景,孔卓仍记忆犹新。
初至蓟县,他便被边境的荒凉所震惊,与京师的繁华相比,蓟县的荒凉不仅体现在地理环境上,更体现在人文气息中。
村镇破败不堪,商铺十不存一,农田大片荒废,水利设施堵塞,百姓食不果腹,军户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而他们还要时刻担心随时可能南下的北戎骑兵。
尤其是那场白灾,差点让他在蓟县的努力毁于一旦,如果不是他提前做了诸多准备工作,想必在磨勘时,一个下下的评定是跑不了的。
这几年,他想尽办法,合并村镇,集中资源;开展教育,提升百姓素养;整备农田,恢复生产;修缮水利,保障灌溉;改善民生,提高百姓生活水平;约束军户,维护地方秩序;开放市场,促进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