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宴会上,王清晨表面上与众人谈笑风生,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考功司的每一个人。
他记住了文书紧张时爱转动折扇的习惯,记住了几名官吏看杜令仪时若有若无的讨好眼神,也记住了那些对自己投来敬畏目光的下属。
而杜令仪经此一遭,再也不敢轻易挑衅,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眼神中满是不甘。
宴会结束时,夜色已深。
街道上寂静无声,只有零星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王清晨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日,从拜见尚书、侍郎时的谨小慎微,到与杜令仪的明争暗斗,再到和三位主事的商议,以及这场暗藏玄机的接风宴,让他身心俱疲。
“这般累吗?”源冰轻轻走到王清晨身后,伸出柔软的双手,帮他舒缓肩颈,眼神中满是心疼。
她身着一袭素色襦裙,发间只别着一支白玉簪,淡雅的气质与屋内的沉香相得益彰。
王清晨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柔,轻声问道:“瑾儿呢?”
“等不到你,他自己困得睡着了。”源冰轻声回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她看着王清晨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
其实对于王清晨,她并没有什么封侯拜相的奢望。
在这样的官宦家庭中生活得越久,她的愿望就越简单,只希望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安稳度过这一生。
王清晨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
考课制度必然要改革,各方势力肯定暗中角力,接下来只怕是难了。
稍有不慎,他便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
接下来几天倒是出乎预料地平静,既没有人找他示意,也没人找他说项。
就连杜令仪都老老实实地,没有再作妖。
而在三位主事投诚以后,王清晨对考功司也彻底掌控。
他目前的主要工作便是接受前任郎中留下来的考课规制。
不过这些日子他也没有贸然动笔,一方面他在熟悉往年的考课规制,研究其中的利弊;